裴澈拿著解毒丹來到安置寧清洛的客房時,裴丞相已經去喊寧尚書跟府醫了。
客房床上,寧清洛青絲散亂,指尖手指死死攥著錦被一角,攥著錦被一角,咬牙忍受著中毒帶來的痛苦,額頭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這解毒丹多久能起作用?”裴澈站在床邊,眉頭緊蹙嗓音啞得厲害,目光緊鎖寧清洛慘白的臉。
剛才他給寧清洛喂解毒丹的時候,試了寧清洛的脈搏,寧清洛雖然中毒不深中毒時間不久,但對於本就內裡受損的身體來說是雪上加霜。
寧清洛虛弱喘氣,胸前起伏微弱:“半個時辰左右……”
裴澈看著寧清洛把自己搞成這副慘樣,一種控制不住的情緒在竄動,下意識攥住寧清洛露在被子外的手腕。。
“你明知道香囊有毒還隨身佩戴?”
在馬車上聞到味道不對的時候,寧清就知道香囊裡有毒性頗重的毒草,換做身體健康的人,只要在一日內服用解藥,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她在女德司兩年,身體從內到外已經糟蹋的破敗不堪,如果不在毒性發作的短時間內服用解藥,即便僥倖不死,她的殘軀也撐不了幾日光景了。
若拖延過久……她笑的淒涼,笑著笑著,眼淚不知怎麼就流了下來,淚水沾溼鬢角的碎髮,彷彿再用力碰觸就會化為飛灰。
“裴公子,疼……”
她掃了一眼被抓著的手腕,聲音很輕,帶著微微的顫抖,像一片即將消融的雪花落在裴澈心尖,讓裴澈瞬間心口一滯,快速鬆開了手。
手腕處已經被捏出深紅的指痕,襯著雪白的肌膚,觸目驚心。
“如果我不給你拿解毒丹,你怎麼辦?”
裴澈垂眸,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墜,玉石冰冷的紋理硌得他指腹生疼,還不斷地用力摩挲著,剋制著想要給寧清洛手腕上藥揉開淤痕的衝動。
寧清洛用力勾起嘴角:“裴公子不是給我拿了嗎?”
“你相信我?”
裴澈先是一怔,然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出聲,有一種明知道寧清洛在扯謊卻不知道如何戳破的無力感。
“你這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做賭,與相信我何干?”
寧清洛被窩裡的手摸上了腰間的布袋。
相信?怎麼可能,她甚至都沒有賭。
腰間布袋裡除了每日需要服用調理內傷的藥丸,還有一顆解毒丹跟一片還魂草葉,關鍵時候能保命的。
女德司兩年讓她認清楚了,這個世界上能依賴的只有自己,尤其男人最是靠不住。
她可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人心。
所以就算裴澈不去拿解毒丸,她也能自救,她當著裴澈跟寧尚書的面拿著香囊吸,一來是多吸一點毒性才會更快發作,二來是明擺著讓他們知道香囊有毒。
誰知道裴澈除了會把脈懂點醫術,竟然還能辨出有毒的氣味,這算是她的意外收穫。
如果這是不學無術,還讓別人怎麼活。
寧清洛強撐著用胳膊肘支起身子,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輕聲開口,眸光真誠。
“我賭裴公子不會看我死掉,看來我賭贏了,就不算拿性命賭了,我以後還是願意相信裴公子。”
寧清洛的話像一滴滾燙的蠟油,燙了裴澈一個猝不及防。
唇邊血漬,襯得寧清洛臉色更加蒼白。
有那麼一瞬,裴澈動搖了。
可也就僅僅的一瞬而已。
“呵……”裴澈突然俯身逼近,修長的手指捏住寧清洛的下巴,指腹重重擦過她沾血的唇角,聲音冰冷身上散著些許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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