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以為我躲著,母親就會忘記還有個嫡女等著送進女德司?”
寧清洛伸手拂開了劉嬤嬤的胳膊:“再說,晚娘是為數不多對我還不錯的人,你看到方才的小翠了嗎?她能讓一個丫環如此為她,想必是值得被救的,且賭一局吧。”
她的心軟是一回事,還有更重要的,是晚娘背後的廣平王跟廣平王府。
若寧夫人今日真把晚娘折騰出個好歹,廣平王不會罷休,寧尚書更是會跟寧夫人抓狂,寧府還不知道會鬧騰成什麼樣子,這與她並無利處。
而如果今日她能救下晚娘,承了晚娘的救命之恩,她以後在廣平王府應該會更順風順水,也可用救下寧尚書心愛女人這條,問寧尚書索要點東西。
當然,除了這些權衡外,她是發自內心的不想見晚娘出事。
畢竟晚娘是極少數對她細心呵護的人,不管晚娘是什麼目的,都是以真心對她。
對她而言,在真情實意麵前,目的也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劉嬤嬤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下人,只能勸說主子,主子一意孤行下人也沒有辦法。
此時蘭院大門外,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靜悄悄的觀察著這一切。
寒霧裹著殘月的清光,那雙眼睛隱在暗處,卻比毒蛇的瞳更為幽冷。
寧清洛踏出蘭院石階的剎那,猛然與那雙眼睛對視。
“喜鵲……”
寧清洛愣了一下,指節卻無聲收緊,連腕上的白玉鐲子都被摁得死白。
喜鵲從暗處緩緩走出,福了一禮,衣裙窸窣,卻絲毫不,。低著頭,可頸後那根筋繃得筆直,像引而不發的弓弦。
“奴婢見過寧四小姐。”
寧清洛:“……”
又叫她寧四小姐。
好像喜鵲私下裡挺喜歡這樣叫她。
還想彰顯跟孫嬤嬤關係不一般嗎?
夜風吹得二人衣帶交纏,又乍然分開。寧清洛的手看似隨意的撫上髮間銀簪,實則隨時都準備拔下銀簪對喜鵲出手。
“你怎麼在這裡?母親那邊不需要你嗎?”
“寧四小姐只要撐到天明,就很有可能不必去女德司了,只要在天明之前保證於小娘還能醫治能活下來,於小娘也就有救了。”
喜鵲展顏微笑,並未回答寧清洛的問題,笑意像冰面上裂開的細紋,未達眼底就已凝固。
寧清洛瞳孔驟縮,警覺了起來,眼尾的寒芒比刀鋒更利,聲音宛如寒冰碎玉。
“你是知道些什麼?”
喜鵲低垂著頭,鬢角的碎髮隨風微微顫動。
“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還有事,不耽擱寧四小姐救於小娘的時間,奴婢告退。”
“站住!”
就在喜鵲轉身的剎那,寧清洛猛地拽住喜鵲的後領。
綢緞撕裂聲刺破夜色,寧清洛一眼便看到了喜鵲她耳後一道印記,形如月牙,暗紅如血。
寧清洛脫口而出:“你耳朵後面的是傷疤還是胎記?”
喜鵲趕忙轉身整理衣領,似是很在乎被人看到耳後的紅色月牙。
“寧四小姐確定要在奴婢身上浪費時間嗎?於小娘還等著寧四小姐救命呢。”
喜鵲表面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一節折斷的指甲已深深掐進掌心,血絲滲出卻不自知。
寧清洛瞧喜鵲在提及晚娘時眸中閃過一絲擔心跟焦急,雖然很快就掩蓋了過去,還是被寧清洛看到了。
寧清洛會心笑了:“看來你跟於小娘難不成有些淵源?”
“寧四小姐聰慧過人。”喜鵲心中一沉,怕寧清洛再察覺什麼,低下頭不再跟寧清洛對視。
“奴婢是寧府的奴婢,又跑不了,只要奴婢在寧府一日,您什麼時候想要找奴婢問個清楚都行,可今日,奴婢什麼都不會說的。”
寧清洛知道現在想要問出點什麼根本不可能,喜鵲壓根就沒有說的意思。
既然問了也是白問,還是紫檀院的事情要緊,畢竟關乎晚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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