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洛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春桃,我想喝你做的燕窩粥了。”
“小姐……”春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剛要起身,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劉嬤嬤大驚失色,哭喊著抱起春桃就要往下人房跑。
“春桃呀,小姐終於原諒你了,你可得好好的。”
寧清洛也匆忙跟了過去。
劉嬤嬤說,寧清洛沒回來就一直跪在院裡,暈倒了劉嬤嬤弄回屋休息,醒了又去跪著。
寧清洛跟劉嬤嬤給春桃換下衣裳,傷口處重新上藥包紮。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廝阿福衝進屋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憤慨道:“府醫一聽是咱們蘭院的人病了,就說要睡了,不管奴才怎麼求都不肯來。”
“好得很,我知道了。”
寧清洛聲音輕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臉上雖掛著微笑,但這笑卻讓劉嬤嬤跟阿福雙雙打了個寒顫。
“小姐,府醫不肯來,門房這個時辰怕是落了鎖,沒有老爺跟夫人手令無法去外面請大夫,春桃她……”劉嬤嬤嘆息一聲,伸手試了試春桃額頭的帕子,拿起用冷水浸泡擰乾,重新敷在春桃額頭。
寧清洛剛剛趁劉嬤嬤不注意,悄悄把過春桃脈搏。
心力損耗嚴重,之前的傷口沒仔細處理,折騰之下發了炎症,又因淋雨受了些風寒,好在都不算嚴重,除了需要服藥外更需要的是好好修養。
她從隨身的布包裡取出藥瓶給春桃喂下了藥丸。
這藥丸是她調理內傷吃的,雖不對症也算有些作用。
春桃屋裡剛好有給兩個弟弟買的筆墨紙硯,寧清洛拿來寫了一張方子,遞給了劉嬤嬤。
“煩勞嬤嬤今夜照顧春桃,若下半夜春桃還是高燒不退,馬上去找我,若是燒的輕了點,明日一早去府外藥鋪按照我寫的方子抓幾服草藥,一日服用兩次。”
安排完,寧清洛已疲憊不堪,臉都不想洗,只想倒頭就睡。
推開房門的瞬間,一股冷意襲來。
屋內窗戶大開,夜風裹著溼氣從視窗灌入,燭火被冷風撕扯得忽明忽暗,几案上的書卷扉頁翻飛‘嘩啦’作響。
窗臺上血跡斑斑,燭光未及的暗處,血跡星星點點的蜿蜒著,一直延伸到床邊的地面上。
床榻上被子展開著毫無規則地隆起,隱約能看出個人形輪廓。
寧清洛瞳孔猛地收縮,抽出靴子裡藏的匕首小心翼翼靠近,握著匕首的手因緊張微微發抖,聲音儘可能柔緩一些,便於安撫情緒轉移注意。
“我這裡有療傷的藥,也懂一點醫理。”
床上死一般寂靜,寧清洛心跳如擂鼓。
“抱歉,你若還有意識聽的到我說話,能稍微動一下讓我知道嗎?我一個弱女子,是不會傷害你的……”
說話間,寧清洛驟然暴起猛撲上前,身體死死壓住被子的同時匕首狠狠紮了進去,緊接著手腕翻絞間又快速捅了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