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洛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些,像是一株不肯彎腰的青竹,眼睛直視寧夫人不躲不閃,聲音不高,卻每個字都咬得極為清晰,擲地有聲。
“母親,清洛並無任何小心思,春色小畫的事情,不是清洛做的。”頓了頓,眼中有光華流轉:“母親可以無條件相信維護柔姐姐,可我身為您的女兒,您卻從未信過我。”
寧夫人神色微變,眼裡閃過一絲動搖,卻又迅速被焦躁所替代,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勉力維持最後一絲理智。
寧夫人緊盯著寧清洛,語速極快,彷彿怕自己稍有猶豫就會動搖,
“那你的雪浪箋哪去了,你怎麼解釋?你若是解釋的清楚,孃親就信你一回。”
寧清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像是在笑,卻又像是一個極苦澀的表情,閉了閉眼,而後睜開,聲音乾脆而利落道。“用了。”
寧夫人微微蹙眉:“做什麼用了?可有留存?”
寧清洛迎著她的視線,神色漠然。
“沒有。”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是裴澈受傷去她屋子裡上藥的時候,血跡弄髒了她的雪浪箋,所以她把雪浪箋都燒了。
就算是能夠找來裴澈作證,又能如何?只不過是去做實她跟裴澈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那也是正隨了寧府人的意。
“清兒……”寧夫人眼裡的光徹底冷了下去,嘴唇微顫,聲音陡然低沉,帶著濃濃的疲憊:“孃親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謝雨柔在此時適時地伸出手,輕輕扶住寧夫人的手臂。
“姑母……”謝雨柔咬了下唇,似是在斟酌話該怎麼說,抬眼像是極為不忍:“或許是有些誤會,清妹妹從女德司回來,哪來的五百兩銀去買雪浪箋?”
謝雨柔話說得輕柔,卻字字如針,紮在寧夫人心口最軟處。寧夫人的眼神一點點冷凝下去,看向寧清洛的目光已徹底轉為審視。
寧夫人像是突然想到這裡,小聲喃喃道:“是啊,清兒哪來的這麼多銀兩……”
寧清洛兩年前去女德司前,寧夫人收走了寧清洛天香苑裡的所有銀兩,以防寧清洛有錢財傍身賄賂女德司的人。
而後天香苑給了謝雨柔,天香苑裡的所有值錢的物件也都給了謝雨柔作為補償。
之前蘭院每個月只給二兩銀子,就算後面加到一百兩,寧夫人也沒有跟曾管家鬆口寧清洛可以自己取走。
寧夫人一直等著寧清洛為了蘭院的月銀來找自己,可寧清洛一直沒有來,寧夫人也就沒管,現在蘭院還是二兩銀子一個月呢。
“就算姑父私下裡給清妹妹一些添補……”謝雨柔繼續輕聲細語,彷彿只是在說些家常閒話,“能讓清妹妹能在自己的院子裡開得起小廚房,可姑父再添補,也不可能給清妹妹五百兩去買雪浪箋這種奢侈的物件若是清妹妹真的喜歡,姑父給清妹妹一張兩張用一用也不是不行,怎麼還的讓清妹妹安排丫環自己去買呢?”
還故意咬重了“五百兩”三個字,目光怯怯地掃過寧夫人,又迅速低下頭。
寧夫人越想越覺得謝雨柔說的有道理,質問寧清洛的時候嗓音發顫,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清兒,你哪裡來的五百兩購買雪浪箋?”
她沒有辦法說實話,畢竟是自己潛入天香苑拿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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