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寧夫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時,謝家人對寧夫人並不算好。
尤其寧夫人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之後,謝家人更是對寧夫人沒什麼好臉色。
可寧夫人還是心繫謝家,可能是謝家是寧夫人最後的仰仗了吧。
畢竟丈夫在外有別的心愛的女人,寧夫人想要在寧家穩住當家主母的地位,讓丈夫尊重不敢隨意打罵休棄,謝家是寧夫人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牌了。
“清兒到底在想什麼?你這一直不說話,我心裡怦怦亂跳跟打鼓似的,還是說昨天夜裡娘又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了?”
寧清洛唇角微微揚起,眼底染上一絲暖色,如同初春薄雪融化時透出的那一抹微光。
“也沒什麼過分的,還是以前那樣,再過分想來也就是那樣了,現在母親說什麼做什麼,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是我不好,讓二兄擔心了。”
寧赫聽到這話,眉間凌厲的輪廓忽地一鬆,嘴角卻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妹妹,我不擔心你難道擔心外面的阿貓阿狗去。”
日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寧赫凌厲的眉宇間投下斑駁光影。
\"以後寧遠那混小子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打他,大不了再把他腿打斷……\"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就要往外走,衣袂帶起一陣風:\"我現在就去把他腿打斷!那小子就只有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才能安分些......\"
\"二兄!\"寧清洛急忙拽住他的衣袖,纖細的手指在墨藍色的錦料上攥出幾道褶皺:\"總打斷他的腿終究不是辦法。\"她抬眼時,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如.....二兄給我院裡安排兩個趁手的人?\"
院中梧桐葉沙沙作響,她鬆開他的衣袖,指尖輕輕點了點窗外的院落:\"我院裡除了年邁的嬤嬤,就只剩春桃一個小丫鬟.....真遇到事,連自保都難。\"說著,她垂下眼瞼,長睫在瓷白的臉上投下淺淺陰影,\"若有人時時看著,也能第一時間告知二兄,豈不是比打斷三兄的腿更穩妥?\"
寧赫本就是來看看寧清洛有沒有事,現在看完了心裡也踏實了,給寧清洛安排來人手的事情得趕緊辦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早這麼安排呢。”寧赫說著就往外走去“你且等著我給你挑兩個好手。”
寧赫走後,寧清洛只覺得眼皮如有千斤重。她勉強撐著身子到床榻邊,指尖剛觸到錦被便一頭栽了進去,連外衫都未來得及褪下,就陷入了昏沉的夢鄉。
當她再次睜眼時,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暮色。
橘紅的夕照透過窗紗,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寧清洛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嗓音還帶著睡意:\"春桃……\"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房梁翻躍而下。
只見那人是個端正秀麗的女子,一身穿黑色勁裝馬尾高束腰間別著一把劍。
\"你是何人!\"
寧清洛驚得整個人從床上彈起,脊背撞在床柱上生疼。
她幾乎是本能地撲向窗戶,赤著的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手忙腳亂地推開窗欞。
夜風灌進來,吹散了她鬢邊的碎髮。
\"四小姐莫慌。\"那黑衣人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時腰間佩劍發出輕響,\"屬下寧嫋,是寧將軍派來保護四小姐的。\"她抬頭時,高束的馬尾在身後輕晃:\"驚擾了四小姐,屬下罪該萬死。\"
寧清洛一條腿已經跨上了窗臺,窗外的梧桐樹近在咫尺。
聽到這話,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才漸漸平緩,狂跳的心慢慢恢復正常。
她僵硬地把腿從窗臺上挪下來,指尖不自覺地揪著睡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