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劇烈掙扎了兩下,終究掙不開,目光從猙獰漸漸化成一潭死水,嘴角扯出一絲慘笑:\"二哥你跟爹一樣,早就被寧清洛這賤人灌了迷魂湯,就知道維護她。\"
“滾犢子!”寧赫松揪著寧遠的衣領,把寧遠推到門外。
寧遠踉蹌後退,刺目的陽光斜照在寧遠不甘的臉上,也照出了寧遠的狼狽。
\"我走就是了,等娘禁足結束,定不會饒了你倆!\"
寧遠離開後,寧清洛緩步走到那被掀翻的雕花案几旁,指尖輕輕撫過斷裂的桌腿,木茬兒刺在她指腹上,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反倒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那裂口。
寧赫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形此刻卻像是縮了幾分,手掌握緊又鬆開,冷峻的面容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慌亂,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彷彿在等待審判。
\"你這裡的桌子......舊了。\"寧赫聲音艱澀,像是極力想掩飾什麼,喉結滾了滾才繼續道:\"我......我再給你換個新的。\"
寧清洛沒有抬頭,指尖仍停在那塊斷裂的木頭上。
\"我知道那家最出名的雕花師父......\"寧赫語氣急促了幾分,竟顯出幾分拙劣的討好:\"你不是最愛那些精妙物件?我去尋他,專門給你定製個新的......\"
寧赫見寧清洛依舊不說話,聲音又低了幾分,幾乎帶了些懇求:\"要不......讓他在桌腿上也刻滿桂花?\"
寧清洛的手指緩緩從斷木上收回,指尖還沾著一點尖銳的木屑。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得彷彿一陣煙:\"桌子在於簡潔,桌腿上雕刻滿了圖案......太過繁瑣。\"
窗外一縷風吹進來,拂動她鬢邊的一縷碎髮,那光線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她忽然輕嘆一聲,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我是在想......若是哪日父親跟二兄又不在府中,面對他們的刁難,我該怎麼辦才好。\"
寧赫心口一窒,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卻又停在距離她半步的位置,聲音放得極輕:\"清兒……\"兩個字彷彿用盡了他畢生的溫柔。
\"我已向陛下請旨暫時留在盛京。\"寧赫小心翼翼地觀察寧清洛的神色:\"晚娘現在住進了寧府,爹也不會三天兩頭的不在了,這次是意外,娘有了這次的教訓絕不會再想著把你送去女德司了。\"
寧清洛垂著眸子,心緒複雜極了。
窗外陽光灑在寧赫硬朗的輪廓上,像是鍍了一層金,看的寧清洛有些失神。
這世道的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活。
在家從父,仰仗著父親跟家族庇佑,有兄長依靠的也可依靠兄長為自己出頭。
像是她,在寧家母親是靠不上的,寧驍跟寧遠兩個更是靠不了一點,也就是寧赫一直維護著她,甚至比寧尚書更可靠幾分。
可寧赫是個武將,就算暫時在寧府,也總有長期不在的時候。
出嫁後,女子就要仰仗夫家,依靠夫君的疼愛過日子。
若夫君是個好的,日子能舒暢一些,還有公婆跟規矩,像是廣平王這種沒有婆婆壓制的地方,夫君就是唯一的依靠。
一旦夫君不高興,日子便是苦不堪言。
好歹她跟廣平王的婚事,是利益所致,只要利益關係存在且穩固,廣平王就不會對她怎樣。
更何況廣平王還答應了那麼多離譜的事情,就算她不願讓廣平王觸碰,廣平王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條件就是,寧赫要拿住廣平軍。
寧赫見寧清洛走神,以為寧清洛還在擔心女德司的事情。
“王爺也警告了娘,若娘還想著把你送去女德司,就等同娘跟孃的母族謝家跟整個廣平王府過不去,娘不為自己也會為了謝家妥協的。”
看啊,強橫如寧夫人,還是會被身為男子的他們隨意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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