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莫要打我的主意了,除非我至萬劫之境,修成了龍尊之身,不然我是不會去蒼梧陸洲的。”
風時安搖了搖頭,那方妖魔之地的上層倒還好說,那也是吃過見過,知曉厲害的,就怕下面那些殺紅了眼的愣頭青,要是不小心撞見了,上來就給一刀,出了事,他找誰說理去,就算事後龍宮會派人清算,那也晚了。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便是此理,危邦不入,亂邦不居,他可沒有大哥這般開拓進取的叛逆心思,神洲挺好,就沒有必要跑去蒼梧陸州了。
“怎麼?十六弟可是擔心為兄護不住你?那你可就不必有如此憂慮了。你真要去了為兄的炎煌妖國,為兄必然將麾下最精銳的妖軍派給你做護衛。”
風穆雲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呵呵,兄長不是想我做滄溟君?怎麼又想拉我去妖國了?拐走了一位明長還不夠嗎?”
不願意留在龍宮之中,屈於一群論年紀、實力、努力都在他之下的龍子,黑蛟明長的選擇自然不多。
況且他所修傳承,在神洲算是禁術,用起來都是束手束腳,可若是去了蒼梧陸洲,卻算不得什麼,什麼神道魔道,只要能把對面砍成肉醬,那就是上上善法。
“我邀你去妖國,只是請你過去看一看,看我這妖國之中到底有無可以栽培的後起之秀,你說得也對,我不能總是回來龍宮招兵買馬啊。
我偌大的妖國,若是都找不出幾名值得栽培信任的心腹,那我這妖國之主做的也未免太過失敗了,不像話呀!”
風穆雲向風時安大吐苦水,有些情況不是他不想變,而是他見多了蒼梧陸洲的奸詐與算計,太過觸目驚心,疑心病不重不行啊。
“我可以在育靈化生海幫兄長挑一挑,看看有無天賦異稟的水族。”
風時安自然知道這位兄長打的什麼主意,就是想借他的望氣天賦神通。
氣運之道太過虛無飄渺,即便是道門真人大多也只能夠借卜卦之術,側面窺探罷了,真能夠憑藉一雙慧眼直接看到的,都屬仙人之流了。
至於能夠看到氣運在未來演變之相的,風時安目前還未找到描述相關神通的書籍,因此他藏得很嚴實,只有與他相近的血親才知道他的天賦是望氣,至於望氣天賦更深的一層,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那就有勞十六弟,多費些心思,幫我瞧一瞧,多挑幾位未來能夠鎮守一方的大將。”
風時安是客套一句,卻沒想到這位大哥半點不客氣,更重要的是,他取出了一枚綻放星輝神光的不規則晶核。
星髓晶
自天上墜落的星辰瑰寶,其中蘊含質地純粹的星辰之力,因而呈現出結晶態,是修行星宿類功法的修士最愛之物。
這世間能夠促進星辰修士修為長進的靈物,相比於五行靈物,可謂稀少,而這星髓晶便是其中之一。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星髓晶,風時安不動聲色,未露半點心動模樣,雖然他確實需要,但不能讓大哥看出他想要。
“你不是改修了《星宿劫滅經》麼?這經文我當年也看過,雖然蘊藏真龍之道,但我確實是沒有這等毅力。
倒是未曾想到,十六弟有這等魄力,敢修劫滅經,為兄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也就僥倖撿了一塊星髓晶,今日就贈予十六弟了,希望能對十六弟的修行起到些許助力。”
風穆雲不提讓風時安以望氣神通幫忙遴選水族英才之事,只提贈送,風時安略一思索,直接收了起來。
他也不需要做什麼,都不需要動用可觀未來氣運之神通,只需看一看決定追隨大哥的水族氣數就好了,氣運鼎盛便允其透過,氣運稍弱的,便令其留下來,育靈化生海中的亦是如此。
真正氣運鼎盛之生靈,哪用看什麼未來,降生之際,便有異象伴生,註定不凡,當然了,這一類存在寥寥無幾。
“那我便厚顏收下了。”
“本該如此,這等星核留在我手中也無大用處。”
見風時安收了寶貝,風穆雲興致更高,不過兩兄弟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只是半日,其所落榻的樓閣之上,忽然裂開一道直通虛冥的縫隙。
在雲夢大龍子豁然變色之間,這虛冥之中,一尊龍首人身的神聖出現,屬於雲夢龍君的威嚴頓時充斥天地間。
原本一側都有些醉醺醺的風時安,頓時正襟危坐,眼神重歸清明,不過神情卻不似其大哥一樣。
“你倒是好興致,回來便尋你弟弟飲酒作樂,怎麼?眼裡都沒有我這父君了?也不知拜見?”
如風時安預料的一樣,雲夢龍君的注意力便直接落在了長子身上。
“父君,您這話就太過無理了,我一回來便去了紫極太一宮,您留在那裡的就是一具空殼法身,我拜什麼呀?”
風穆雲自然是不服的,試圖與父親講道理,畢竟他也是有理有據。
“混賬,你只要進入殿中,我難道還注意不到你。當真以為我不知你的心思,不過就是想避我罷了。”
“我的確想避您,可您也確實不在呀,我又何必進殿惹您心煩。我原本以為還能逃過一頓斥責,卻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此時風穆雲也不慌了,挺直了身板,直面神聖,
“您要罵便罵個痛快吧,罵完了我便走,絕不在龍宮多留。”
“無君無父的孽障,誰教你這般說話!”
似曾相識的一幕出現,風時安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桌案被拍去一半,而坐在他對面的大哥,被他的龍父一巴掌給打回了原形,卻是一條長達三百丈,巍峨如山嶺盤纏的皇道金龍,其鱗甲璀璨頭角崢嶸,都有了幾分真龍之形。
“還有你,風時安,我命你擔任掌刑龍使,代掌鎮獄司,你當真只管責罰你的兄弟姐妹?便是連他們的死活榮辱都不顧了?”
當龍君的目光投來,聽到訓斥之言,風時安一臉懵逼,可心中卻是清楚,自己是遭了池魚之殃,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兒臣冤枉,兒臣何時不顧兄弟姐妹的生死榮辱了?”
“你還不服?你可知你的二十三弟,受邀參加了南境七宗試劍鬥法,五戰五敗,已是顏面盡失,你還有心思坐在此地飲酒?”
“不是,你講點道理好嗎?十六弟手裡掌握的是鎮獄司,不說雲跡司,連無涯府你都不給他,三天前發生的事情,還是在南境仙宗鬥劍,他從哪裡知道訊息?”
沒有等風時安為自己喊冤說話,頷下明珠閃耀的皇道金龍便叫起了屈,他聽著都覺得自己這位弟弟冤枉,著實忍不了一點,這老傢伙太過可惡。
“雲夢龍子在南境受此欺辱,你們兩位當兄長的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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