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陵看著棋盤，面上一派坦然，並無半分沮喪之色。
他起身，對著黃先生恭敬一禮。
“黃先生棋藝精湛，算無遺策，後生甘拜下風。”
黃先生擺了擺手，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只差一點，你便贏了。”
“你這棋藝，已是不俗，假以時日，怕是快要趕上你師父了。”
這話讓徐少陵面色微變，連忙躬身。
“先生過譽，後生萬萬不敢與恩師相提並論。”
蘇言哲微微頷首，正欲開口，說話間，下人已從外面進來稟報。
“先生，鎮南王府的世子妃求見。”
蘇言哲抬手，示意下人。
“請世子妃進來。”
宋朝陽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聽見了裡面的動靜。
除了蘇先生和徐少陵，那位黃先生竟然也在。
她腳步微頓，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已是瞭然。
黃先生近來似乎格外喜歡往蘇府跑。
只怕是已經對徐少陵的身份起了疑心，才這般頻頻前來試探吧。
想到此處，宋朝陽清麗的面容下浮現出一抹笑意。
她斂了神色，款步走進書房，朝著上首的兩人微微福身。
“見過黃先生、蘇先生。”
蘇先生抬了抬手。
“世子妃不必如此多禮。”
黃先生端起茶盞小啜一口。
“蘇先生這兒當真是熱鬧。”
宋朝陽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食盒遞給旁邊的下人。
“今日得空，正好來看看蘇先生。”
“順便帶了些府裡小廚房新做的糕點，給先生嚐嚐鮮。”
蘇先生聞言笑了兩聲，帶著幾分打趣。
“世子妃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來看看老夫是否用心教授少陵的吧。”
宋朝陽抿唇輕笑。
“蘇先生這是哪裡的話。”
“如今徐公子可是蘇先生您的愛徒，蘇先生學識淵博，品格高尚，自會盡心教導。”
她這話既捧了蘇先生，也全了徐少陵的面子，滴水不漏。
蘇先生又笑了笑，伸手示意旁邊的空位。
“坐下喝杯茶吧。”
宋朝陽目光掃過黃先生，隨即收回目光輕聲道。
“蘇先生還有客在，朝陽不便叨擾太久。”
旁邊一直安靜站著的徐少陵，這時上前一步，朝著蘇先生和黃先生拱了拱手。
“先生，黃先生，今日的課業已畢，學生也該告辭了。”
蘇先生並未強留，只吩咐了下人好生送送二人。
待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外，蘇言哲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黃先生，帶著幾分探尋。
“黃先生似乎對少陵，格外關心？”
黃先生挑了挑眉，端起茶盞，並未否認。
“你看出來了？”
蘇言哲微微頷首，目光沉靜，等著黃先生後面的話。
黃先生放下茶盞，指尖在溫熱的杯壁上輕輕摩挲，似在沉思。
“言哲，你可還記得……已經夭折的三皇子？”
蘇言哲握著茶杯的手瞬間一緊，瞳孔微微收縮。
三皇子？
黃先生不會無端提起早已不在人世的三皇子？
莫不是……他懷疑少陵的身份，與那位三皇子有關？
這個念頭讓蘇言哲心頭巨震。
蘇先生回籠心神。
“我自是記得。”
黃先生並未看他，嗓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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