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刨開的土層裡蜷著條菜花蛇，驚得幾個婦人連退三步。
蔣里正卻眼睛發亮：“這可是好兆頭！地龍翻身蛇出洞，說明土氣活絡。”
在眾人嘻嘻哈哈的笑鬧聲中，蔣里正用木耒輕輕將蛇撥到田邊灌木叢裡。
雯雯擦擦額頭的汗珠將沾了泥的種塊順著壟溝骨碌碌滾下去，正卡在吳爺爺剛插好的竹片標記處。
吳爺爺誇讚道：“還是雯雯丫頭能幹！這種子放的一個不差。”
一旁蔣大叔家的妙姐兒聞言，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吳爺爺，你看我放的怎麼樣！”
說著便將手中的種子丟進了吳爺爺插了標記的地方。
吳爺爺笑呵呵的誇讚道：“妙姐兒也是個巧手，都是能幹的孩子。”
劉家嬸子聞言也是忍不住笑著道：“可惜我家小孫孫都太小，否則我高低要將你們拐回我家去。”
另一個小姑娘給她打趣的臉都紅透了。
一旁的蔣嬸子也是捂著嘴笑了，自家女兒招人喜歡，她也開心。
趙永康則抹了把汗直起腰，見曬場上整排陶罐已裝滿催芽完成，待種的玉米粒。
兩個漢子正往種堆裡摻草木灰，揚起的灰霧在陽光下泛著銀光，恍惚間竟像給田野罩了層薄紗。
他忽然想起昨夜陸豐鳴舉著油燈比劃：“等秋收時，這地能養活半個縣的饑民。”
遠處酒坊傳來“咚咚”的夯土聲，混著田間漸起的蛙鳴，有一股奇妙的和諧感。
人多力量大，當里正敲響銅鑼，蔣奶奶提著瓦罐給眾人分薄荷水的時候，所有的種子已經埋到了土裡。
陸豐鳴招呼著眾人歇息喝水的空檔，表示酒坊也快要建好，想要進酒坊工作的就可以報名了。
他想盡快把釀酒的事提上日程。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個舉手的居然是她。
蔣大叔家的妙姐兒第一個舉起了手，興奮地喊“陸哥哥，我要去！”
“哥，哥還有我！”雯雯也不甘示弱舉起了手。
沁陽一見也不甘落後。
“哥，還有我！”
一旁的大人都被三個小姑娘給逗樂了，劉嬸子笑著打趣她們，“你們仨摞在一塊個頭都夠不著灶臺，就想著上工了？你們陸哥哥還要付你們工錢，這可不得把他給賠死嘍！”
雯雯利落地搖頭，“我不要工錢，我只給哥哥幹活！”
妙姐兒咬著下唇，兩道眉深深擰在一起，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將袖口揉得發皺。
“我……我想賺錢買好看的頭繩，還有麥芽糖……”
“哈哈哈！”
眾人被妙姐兒糾結的動作給逗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蔣嬸子笑得眼淚都下來了。
“這小饞貓！除了愛俏就光顧著吃了。”
陸豐鳴也笑了。
“那我就拿紅頭繩和糖水果子僱妙姐兒來幹活，怎麼樣啊？”
雯雯和沁陽悄悄地對視一眼，也是歡喜。
“哥哥，我們也不要工錢，你能給我們買糖水果子吃嗎？”
陸豐鳴哭笑不得，“你們這幾個小饞貓！”
“好好好，都買！”
蔣嬸子笑著問：“鳴哥兒，你看嬸子們能幹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