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軍中仍有不少叛徒,但北境告急,眼下實在沒空料理他們!”李景隆抬眼望向北方,“這也是今夜我故意把事鬧大的緣由——只要你和那三人一死,暗處那些蛆蟲就算再膽大包天,總該蟄伏一陣子了。”
“他們的賬,我會慢慢算。至於你,”李景隆嘴角重又勾起笑意,“時辰不早了,你該上路了。”
“三日後,陛下的書案上會收到密報:錦衣衛指揮使魏崢暗通燕逆,已就地正法!”
魏崢拭去眼角滴落的一絲鮮血,緊攥著繡春刀,眼底燃著熊熊恨意。
一陣腳步聲撞破夜幕,從山下遙遙傳來——追兵已至。
“哦,對了,還有這個。”魏崢正欲發動最後一擊,李景隆忽然開口,探入懷中取出那隻木盒,拿鑰匙開啟七巧玲瓏鎖,隨手丟在魏崢腳邊。
木盒在地上翻滾數圈,盒蓋崩開,藏在裡面的文書竟潔白一片,空無一字。
魏崢低頭望著空盒,肩頭不住顫抖,一絲慘笑從喉間溢位,漸漸變得癲狂。
“果然!”笑聲戛然而止,他低喝一聲,突然如閃電般撲出,繡春刀狠狠刺向了李景隆胸膛!
李景隆眯起雙眼,笑意瞬間斂去,眼底殺機乍現。
“呃……”
轉瞬之間,銀槍精準無誤地刺穿了魏崢的咽喉!
猩紅的血珠順著傷口滴落,在月光下格外刺目,彷彿與空中那輪血月融為一色。
魏崢死了。
李景隆望著地上的屍體,眉峰微蹙。
他不喜歡殺人,卻從不懼殺人。
若想活下去,若想保李家平安,有些人,必須死。
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福生帶著玄衣錦衛終於趕到。
“少主,您沒事吧?”福生瞥了眼地上的屍體,滿臉關切地打量著李景隆。
畢竟李景隆對付的乃是錦衣衛指揮使,武功高強。
十幾名玄衣錦衛望著魏崢的慘狀,神色凝重。雖說他們是蕭雲寒的人,魏崢一死,蕭雲寒便有機會覬覦指揮使的位置,可眼前這一幕卻讓他們絲毫高興不起來——即便這些年一直被魏崢壓制。
此刻他們心中只剩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敬畏,以及不敢有絲毫僭越的忠誠。
“我沒事,天快亮了,該動身了。”李景隆淡淡說著,調轉馬頭向山下走去。
“這屍體...”福生遲疑著追問。
“帶回去,掛在營地中央,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就是叛徒的下場。”話音落時,李景隆已縱馬遠去,身影很快隱入夜色。
福生撿起地上的木盒揣入懷中,命人抬上魏崢的屍體,快步跟上。
...
大帳內。
李景隆端坐案後,福生在一旁默默煮茶。
鐵、平、盛三人垂手立在帳中,等候指令。
“魏崢雖死,軍中難保還有燕軍細作。”李景隆呷了口茶,抬眼掃過三人,“從今日起,密切盯緊軍中形跡可疑者,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是!”三人躬身應道,聲如貫珠。
“大將軍,魏崢的屍體...還繼續掛著嗎?”鐵鉉遲疑片刻,低聲問道。
“不必了,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昨夜讓福生掛在營地,本就是要讓暗處的細作看看,叛徒是什麼下場。”
“一個時辰後,你們二人便可出發,務必加快行程!”李景隆看向三人,“我也會先行離開,中路軍交由鐵將軍全權指揮,我們真定會合。”
三人雖滿心疑惑大將軍的去處,卻不敢多問,拱手應下。
軍中既有細作,知道得越少,便越能避嫌。
一個時辰後,盛庸與平安各自領兵脫離主力,一人往永寧,一人向北平。
大戰,一觸即發!
而李景隆則帶著福生和十幾名玄衣錦衛,喬裝改扮後悄悄溜出了營地。
...
五日後。
獲鹿鎮。
驛館內,李景隆獨坐在窗前,望著這座死寂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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