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姍姍來遲,眾將領紛紛起身,臉上盡是凝重,唯有知曉內情的耿炳文神色稍緩——火器工坊的事,他半句未向旁人透露。
“坐。”李景隆抬眼掃過眾人,抬手示意,“都這副模樣做什麼?不就是燕軍主力要來了?還沒開打,氣勢倒先輸了不成?”
話雖如此,眾將依舊神色緊繃,待他落座後才紛紛歸位。
“一月不見,大將軍還是這般漫不經心。”監軍王忠歪著頭打量李景隆,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不知是真有勝算,還是太過自負了?”
李景隆懶得理會,轉頭問耿炳文:“燕軍主力還有多久到真定?”
“最多兩日。”耿炳文沉聲道。
“兩日?”李景隆眯起眼,隨即看向鐵鉉三人,“我交代你們的事,辦得如何了?”
“回稟大將軍,一切就緒,只等燕軍上門!”三人異口同聲,語氣篤定。
“很好。”李景隆點頭,眼中閃過讚許。這一月他埋首火器工坊,雖未過問訓練,卻信得過三人的能力。
“大將軍,燕軍二十萬主力壓境,咱們到底該怎麼應對?”
“總不能像上次那樣,被人家圍得水洩不通吧!”
“這可是生死惡戰,得早做打算啊!”
眾將憂心忡忡,紛紛追問。
“不急。”李景隆笑了笑,“我已有計較。朱棣若敢來,這次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看向耿炳文:“決戰前,還需勞煩耿老率三十萬兵力守住真定東、南、西三門,絕不能讓燕軍再成合圍之勢。此事至關重要,拜託了。”
耿炳文起身抱拳:“請大將軍放心,有老夫在,三門絕無閃失!”
“只守三門?北門呢?”王忠皺眉,“難道還要死守?這次燕軍有備而來,怕是守不住!”
“守不住便打!”李景隆冷哼,目光如刀,“你若怕了,現在就走。不走,就少多嘴!我與耿老都在這裡,怎麼應付還輪不到你一個監軍指手畫腳!”
“你...”王忠氣得起身,卻瞥見李景隆身旁福生眼中的殺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大廳角落的一名守衛突然閃電般衝出,“嘩啦”一聲撞破側窗,響聲震得眾人一驚。
在場所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轉頭看時,發現走廊裡兩道身影已纏鬥起來。
那守衛身手狠辣,片刻便將對方制服,押著走進大廳。
眾將皆驚,沒想到一個普通守衛竟有這般身手。
“什麼時候到的?”李景隆看著來人,嘴角露出讚許。
“在大將軍進門之前。”守衛笑了笑,將押來的人扔在地上,“此人已在窗外偷聽多時,方才若是驚擾了大將軍,還請恕罪。”
李景隆眯眼打量著地上的人,語氣威嚴:“上次大清洗,竟還有漏網之魚。”
眾將聽聞此人在外偷聽,無不面露怒色,紛紛按捺不住。
“他不是軍中的人。”守衛檢查了那人一番,沉聲道,“他來自京都。”
這話一出,眾將皆愣,唯有王忠臉色驟變,慌忙移開目光,裝作無事。
“你是何人?”耿炳文上下打量著身手不凡的兵卒,終於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錦衣衛副指揮使,蕭雲寒。”守衛摘掉頭盔,扯掉鬍鬚,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對著耿炳文抱拳一禮,“見過耿老將軍。”
耿炳文面露驚訝,這才知道原來眼前之人竟是原定隨軍北上,但卻銷聲匿跡多日的錦衣衛副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