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回到家,對“獬豸角”和謝遠那門“瘋狂的生意”念念不忘。
他立刻派府上最得力的管家去打聽謝遠的來歷。
很快,訊息就匯總了過來。
“回少爺,那謝遠本是城南謝秀才之子,家道中落,父親為人做保欠下黑虎幫三百兩鉅款,腿也被打斷了。前幾日,未婚妻柳家還上門當眾退了婚,名聲……不太好聽。”
“哦?”唐寶聽完,非但沒有輕視,反而更感興趣了,“如此絕境,竟還有膽識與我當街對賭,倒是個妙人。”
他吩咐下去:“派人盯著點,看看他這幾日都做什麼。另外,別讓人去騷擾他。”
“是,少爺。”
而謝遠,早已回到了家。
他沒有帶回任何銀錢,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卻與出門時截然不同。
“爹,娘。”謝遠看著依舊滿面愁容的父母,聲音平靜而堅定,“孩兒已經找到了解決家中困境的門路,也結識了城中的貴人。你們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們家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謝父謝母看著兒子,見他雖然衣衫依舊樸素,但那股從容不迫的氣度,卻是從未有過。
他們雖不知兒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那份強大的自信,卻也感染了他們,讓他們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兒啊……你……你可千萬別做什麼犯法的事啊!”張氏不放心地叮囑道。
謝遠微笑道:“娘,放心吧。是正經的生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
幾天後,放榜之日。
南陽城縣衙外,人山人海,萬頭攢動。
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子和他們的家人,都聚集在此,焦急地等待著決定命運的時刻。
李員外緊張得在人群外來回踱步,派了七八個下人擠在最前面,一遍遍地打探訊息。
而高臺之上,主考官吳提學也親自到場,他負手而立,在即將張貼的榜單前徘徊,神情複雜,像是在等待一個必然會發生,卻又讓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吉時到!放榜——”
隨著一聲高喝,兩名衙役將一張巨大的紅榜,重重地貼在了牆上。
人群瞬間沸騰,所有人拼命地往前擠。
“快看!第一名是誰!”
“讓我看看!我的名字在不在上面!”
“案首!案首是誰!”
最前面的一個下人,終於看清了榜首的名字,他用盡全身力氣,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案首——李威!!”
聲音傳出,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爆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譁然!
“什麼?李威?”
“哪個李威?是李員外家那個草包兒子嗎?”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考上案首!”
“前有‘大鵬’詩,後有童生試案首……這李威,難道是開竅了不成?”
高臺之上,吳提學看著榜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內心深知,單憑那首《憫農》,這個“李威”就必是案首,無人可及。
但他對這個“李威”的真實才學,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這背後,定有隱情。
訊息像風一樣傳遍南陽城。
柳府。
柳如煙正執筆臨摹一幅名家字畫,心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小姐!小姐!”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放榜了!那個李威……他……他考上童生試的案首了!”
柳如煙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顫,一滴濃墨驟然汙了整幅字帖。
她緩緩放下筆,面色煞白。
“案首……”
又是李威。
一個她從小就知根知底的草包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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