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有點像是金字塔!”草上飛想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厲鬼掏心!”
我大概明白了,龍肋的那個楔子雖然也能洩掉龍氣,卻沒有龍腹下面厲鬼掏心來得兇狠。
風水高手把人頭疊成塔按在龍腹底下,實際上就像是在那立了個錐子,從腹部一直刺進去,雖然未必就是龍心的位置,但是外洩的靈氣裡肯定帶著陰煞,天上日久就能滋生惡鬼。
鬼魂有了靈性,為了得到更多的陰氣,就會順著龍腹的裂口一點點的往裡進,直到爬到龍心的位置,也有就是風水上所說的龍穴,把最後一點靈氣全掏出來徹底毀掉龍脈。
厲鬼掏心最歹毒的地方,是能固定龍脈不動。
這就跟在蛇道上埋刀是一個道理。農村抓蛇的人都知道,在蛇窩入口豎著埋把刀,刀尖從土裡露出來一點,是要命的辦法。只要刀尖挑破了蛇下巴,它一疼就會全力往前竄,刀尖就能從蛇下巴一直劃到尾巴,從頭到尾的開膛破肚。
推論有了,可是總我覺得哪兒不對勁,具體不對在什麼地方,又說不上來。總之,那種感覺挺奇怪。
我從兜裡掏出一支菸來,剛點上火沒抽兩口,就忽然聽見一陣車輪子碾地的聲音,從遠處慢慢靠了過來。
等我再仔細聽時,卻發現那車聲跟我就隔著一層檔案櫃,我剛往後退了一步,一隻帶血的長矛已經穿透了檔案櫃的鐵皮,直奔著草上飛的腦袋刺了過來。
我飛起一腳把草上飛踢到了一邊,自己抽身往後面的檔案櫃上撞了過去。
身後的檔案櫃給我撞翻的一瞬間,我面前的櫃子也跟著倒了下來,要不是我反應及時,我只怕已經被櫃子在了下面。
還沒等我身形站穩,曾經追殺過我們的青銅戰車已經從撲倒櫃子後面冒出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車上沒有馬匹。
原來拴馬的位置已經換成了草上飛的朋友眼鏡,他兩條胳膊各架著一根車轅,御手的韁繩從他胸前穿進背後穿出,血淋淋的掛在御者的手裡,持戈甲士,端著一把帶著的長矛,冷然站在戰車右首,左首邊上的箭手卻不見了蹤影。
“快跑!”我向草上飛招呼了一聲,自己拔出了纏在腰間的軟鋼苗刀。
從我師父把這口刀交給我,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把苗刀長有三尺,寬卻僅有兩寸,亮白如雪的刀身用滲銀法各自描繪著十八隻栩栩如生的惡鬼,如果仔細去看,刀身上的惡鬼不僅沾染著一層細細的血跡,形態上更像是隨著刀鋒的光滑猙獰舞動,自然的散發出猶如來自幽冥的兇性,似乎隨時都能脫離刀身的束縛,生撕對手。
在臨近刀柄的地方,古篆寫了兩個小字:“厲魂!”
從我拔刀的剎那間,車上的甲士已經調轉了指向草上飛的長戈,縱身跳下戰車往我這邊衝了過來。
“殺——”
我在蛇盤嶺上被人追殺的怒氣,在這出刀一瞬之間完全爆發了出來。厲魂刀在我手中爆出一片耀眼的銀芒,迎上了對方的長戈。
甲士手中長戈雖然不見真氣灌輸卻顯得異常沉重,揮舞中竟然給我帶來一種如同泰山壓頂般的錯覺。
而我手中厲魂卻仍舊無畏無懼的向對方長戈迎擊而去。
長刀,銅戈在一瞬之間轟然相撞,耀眼的火花在我兩人之間迸射半空的剎那間,各自退出了兩步,鐵皮打造的卷櫃在我倆腳底,像是被踩壞的紙箱一樣連連塌陷,翻開的鐵皮劃在我純鋼綁腿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我和對手卻全然不顧腳下的羈絆,再次揮動兵器衝向了對方。
這一次,我不再跟硬碰,快攻快打的揮動厲魂,圍繞著甲士飛騰遊走,在他閃掠如風的長戈間揮刀連斬,不斷尋找著可以進擊的空隙。甲士卻穩紮穩打與我周旋,每次出手都只做著幅度極小的移動,似乎只求擋住我的長刀,並沒有進擊的意思。
我們兩個拼鬥之間,整個大廳裡竟然出現一種雲湧風生場面,方圓十米之內,幾乎全成了一刀一戈威力籠罩的範圍,本來已經撲倒卷櫃又被兵器掃開了兩米。被勁氣捲動的紙片像是白色的蝴蝶,漫天亂舞。
我連出了三刀之後,偷眼看向了草上飛方向,他已經被戰車逼到了牆角,雖然還是躲避著戰車的撞擊,可是,被車生生碾死也只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