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烏起身,若有所思,忽的又往門外看了一眼,此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一輪圓月掛在天際,當即一笑:“就寫今晚的明月吧。”
“甚好,就以明月為題吧。”夜楓微微一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賴郎君,請入座,好好構思構思。”
她雖看出賴青衫是讀過書的,但要論才學,只怕跟史真驤還有一定的差距。
因此想讓他入座想一想。
輸肯定是輸定的,但至少不要輸得太難看,畢竟他是月落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想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不想,賴青衫只是略一沉吟,便說道:“回寨主,我已經有思路了。”
“啊,這麼快就有思路了?吹牛的吧?”
“呵呵,他估計以為作詩作的是打油詩吧?哈哈!”
冷烏笑意盎然地看著賴青衫:“賴郎君,剛才我沒說清楚,打油詩可不算,你要麼詩要麼詞,都得符合韻格,而且必須要有意境。”
“明白。”
座中一個少年冷笑道:“你明白?你明白什麼?你明白就不會吹牛了,誰能這麼快就有思路?”
只有史真驤知道,賴青衫說的是真的。
這小子作詩比他還快。
而且比他還好。
所以聽到賴青衫說已經有思路了,他就已經心慌了。
“喂,你不是說已經作出詩來了嗎?念來聽聽啊!”一個老者撫著濃密的鬍鬚,哈哈大笑,“老夫也讀過幾年書,倒要看看你能寫出個什麼玩意兒!”
賴青衫一手負於身後,望著門外的明月,緩緩念道:“明月幾時有。”
“哈哈,我當是什麼好詩呢,原來也就如此。”鬍鬚老者搖了搖頭。
“把酒問青天。”
冷烏立刻抓住盲點,說道:“賴郎君,你這兩句詩平仄不合呀!”
“呵呵,打油詩寫慣了吧?”鬍鬚老者嘲弄地道。
史真驤稍微平靜了下來,對著賴青衫冷笑道:“賴青衫,你不會連基本的平仄都不瞭解吧?五言詩,明月的月是仄聲,你下一句第二個字對的該是平聲,幾時的時是平聲,你下一句的第四個字對的該是仄聲。你連這都不懂?”
已經落座的月落,也不禁為賴青衫擔憂起來,連基本的格律都不懂,還怎麼跟史真驤比試?
夜楓輕輕嘆了口氣,也有一些惋惜。
只聽賴青衫忽然說道:“誰說我寫的是五言詩?剛才不是說也可以填詞嗎?我填的是《水調歌頭》!”
“啊?!!”
在場齊齊一驚,《水調歌頭》雖然已經在大梁朝出現,但由於沒有名篇,一直都不怎麼流行。
而且廳內很多都是青蠻族人,學詩相對來說,要比學詞容易,因為詩的格律只有那麼幾種,而且有規律可掌握。
但詞不一樣,一個詞牌一個格律,甚至一個詞牌多個格律,無跡可尋。
他們要記這些詞牌格律,就要花費不少工夫。
“若是《水調歌頭》,史公子,我的格律是否對上了?”賴青衫斜眸看向史真驤。
史真驤默然不語。
自然就等於預設了,否則他必然會跳出來指摘賴青衫。
夜楓露出幾許欣慰的神色,說道:“賴郎君,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