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足夠的樣本,也就沒那麼多人研究它的吃法。
想當然地以為,白鱔身上沒有鱗片,拿著清水洗一洗,就能下鍋。
殊不知,白鱔身上的粘液,才是腥味最重的地方。
而且當地人的飲食又講究原汁原味,說白了,就是沒那麼多調味品。
有些人連油都捨不得多放,根本掩蓋不了白鱔的腥味。
一兩次嘗試之後,所有人都覺得白鱔不好吃,一傳十,十傳百也就傳開了,白鱔也就淪為跟黃州豬肉一樣的處境,在沒遇到蘇東坡之前,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
賴青衫想賣白鱔,自然就得先傳授白鱔的做法,於是他也沒有藏私,一五一十地將流程跟薛紅燭、李大頭說了一遍。
這次李大頭用心地記了下來。
“賴郎君,你這還有幾條白鱔?”薛紅燭問道。
“就剩五條了,薛掌櫃如果想要,開個價吧。”
薛紅燭想了想,說:“白鱔素來遭人厭棄,以往也賣不出價格,不如這樣,一斤算二十文,我收了!”
看似大方,但賴青衫並不買賬,因為他知道白鱔很難得,直接開口道:“一斤至少一百文。”
“你……”李大頭愕然瞪大眼珠,“你獅子大開口哇!”
賴青衫笑著對薛紅燭解釋道:“白鱔以前沒人吃,但從今天開始就有人吃了,而且它本身產量就很稀少,如果價錢賣低了,那你們酒樓以後做的盤龍鱔又怎麼成為高檔菜呢?”
現在一斗米都要百文錢呢,一斤白鱔等於一斗米,賴青衫都覺得賣虧了呢。
薛紅燭仔細盤算了這筆賬,笑著點頭:“好,一百文就一百文,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以後你捕獲的白鱔,只能送到醉仙居。”
“這一點沒問題。”
“好,大頭,你把這些魚拿去稱重。”
李大頭點了點頭。
剩下五條白鱔,一共八斤二兩。
加上其他的鯽魚、翹嘴、鱖魚,薛紅燭給他湊了個整數,一共一兩銀子。
也就是一千文。
薛紅燭還請他們吃了頓飯,讓李大頭給炒了兩個菜。
二人坐在大堂一張空桌,兩個簡單的炒菜,還有一盆米飯,賀蘭墨連吃三碗。
賴青衫暗暗咋舌,在家好像不是這個飯量。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由於家裡太拮据,她不敢多吃,但想她力氣這麼大,飯量又怎麼可能小呢?
“來,多吃點菜。”賴青衫笑著給賀蘭墨碗裡夾菜。
賀蘭墨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薛掌櫃請的,不用錢,不吃白不吃。”賴青衫打趣道。
賀蘭墨嘴角微微勾了勾,也給賴青衫碗裡夾了一片燻肉:“賴郎君也多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