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青衫看到薄大蟲真要跪下,急忙雙手將他扶住:“哥,你這……這不等於在打我臉嗎?”
“你就當這個屯長吧!咱們第三屯不容易。第一屯都是東武郡的,第二屯也有一大半是東武郡。就咱們屯,來自各個地方,七零八落地拼起來,大家都是苦命人,如果沒個人帶領他們,遲早會被東武郡那幫人吃光抹淨。”
到底當了兩年屯長了,薄大蟲眼見東武郡那些屯民的做派,倒也有些憂患意識:“雖然都是屯民,但人都是會抱團的,他們一個地方來的,更容易抱團。他們抱起團來,就會排外。”
“現在咱們屯為了能夠租一頭官牛,沒少往苟家跑,老苦頭挨家挨戶湊了一籃子的雞蛋,給苟東錫送了過去,但官牛呢,連影子都沒看到!”
“寡婦師家怎麼租到官牛的,之前就跟你說了,人家一個寡婦……這不是壞人名節嗎?村裡現在都傳開了。苟東錫那婆娘姬氏,還上家去跟寡婦師吵了一架。”
當初推舉苟東錫當村正的時候,純粹因為東武郡的人多,少數服從多數。
在古代的官僚系統裡,村正雖算不得官,但卻是一村的土皇帝。
人一旦有了權力,哪怕只是小小的權力,也會在權力範圍之內,儘可能地為難別人,而為自己謀福利。
“青衫,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個沒用的人,當不了這個屯長,但你可以……”賴青衫幾次跟苟家對著幹,薄大蟲雖然沒參與,但都看在眼裡,“你有這個魄力!”
“我跟苟家現在徹底撕破臉皮了,苟東錫能讓我當這個屯長?”
“屯長是推舉的,以你現在的實力,當個屯長沒問題。”
想幹大事,沒有人手是不行的,賴青衫絕不甘心未來只是種種地而已,那不白穿越了嗎?
至少也得搞幾家鄉村企業。
那他就必須要在村裡樹立威望,這樣才有更多的人跟著他一起幹。
“行吧大蟲哥,只要大家推舉我,我可以先試試。”賴青衫裝作為難的樣子。
“好!”薄大蟲用力拍了拍賴青衫的肩頭,大喜過望,“我現在就去跟苟東錫說,晚上召集屯民到社廟來推舉你!”
賴青衫點了點頭,先送薄大蟲離開。
重新回到屋內吃飯。
“大蟲哥找你什麼事?”樓心月啜了一枚田螺,把田螺殼放到了桌上,問道。
“他不想當屯長了,準備讓給我。”
賀蘭墨大眼眸亮了亮:“你要當官了嗎?”
“這算什麼官呀?”賴青衫好笑地說,不過賀蘭墨是鮮卑人,對大梁的官僚體系不瞭解,也很正常。
“那你答應了嗎?”樓心月停下筷子,期盼地注視著賴青衫。
“能不能成還不好說呢。”
“我覺得你應該當這個屯長。”
賴青衫微微側目:“哦,為何?”
“屯長好歹是個村吏,雖然不發俸祿,但在村裡也是有些權力的,除了村正,就幾個屯長最大了,以後你也能跟鄉里接洽,再過幾年,說不定你在地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你倒是想得挺遠的。”賴青衫笑道。
樓心月卻很認真:“你能出口成詩,想必也是個有學問的人,又是良民身份,到時可以參加科舉,如果中了進士,那可是實實在在能撈一個官來做。”
“你希望我當官呀?”
“那當然啦,當了官,你一句話就能解除我們勞役的身份。”
樓心月的話,頓時把寧煙、賀蘭墨、鍾璃的目光都聚焦到賴青衫身上。
只有洛紫瓔,好像剛才沒聽他們在說什麼似的,沉迷於啜田螺,這丫頭似乎完全被田螺的美味給征服了。
“不是,看著我幹嘛?”
賴青衫盯著四女的目光:“你們不會想讓我考科舉吧?科舉考的又不僅僅是詩!”
大梁的科舉,除了考詩賦之外,最重要的是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