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真驤,勝負已經很瞭然了,這位漁夫大哥的詩,不論是從用詞上,還是意境上,都遠遠超過了你。”江採菱雖然自己沒有作出詩來,但賴青衫的詩打敗了史真驤,也是一樣的。
史真驤從龍崗縣而來,說是到蒼雲縣來遊學,其實就是來踢場子的。
蒼雲縣本身文化底蘊就偏低,由於新朝初立,現在連縣學都沒有,所以史真驤找上了徐夫子開的私學。
天天去找書院的學生比這比那的,幾乎所有人都被虐成了狗。
如今看到史真驤吃癟,江採菱別提有多高興了:“史真驤,按照約定,你輸了,就該把你的牛車輸給這位漁夫大哥。”
史真驤面部肌肉微抽,但他仍舊垂死掙扎:“徐夫子還沒評呢。”
“這還用評嗎?”江採菱好笑地說。
徐夫子看了史真驤一眼,語氣也比較委婉:“史公子,依老夫看,你的詩相比這位漁夫小哥,似乎略遜一籌呀。”
“我不信這首詩是他作的!”史真驤盯了賴青衫一眼。
“不是我作的,難道是你作的?”這首詩是蘇東坡的,但關乎一頭牛車,賴青衫沒有那麼清高,直接說是自己的詩,反正這個時代沒有蘇東坡。
“呵呵,史真驤,你是不是輸不起?輸不起那你就承認自己是烏龜了!”江採菱滿眼鄙夷地看著史真驤,“這首詩跟眼前的景色高度貼合,就算他偷了別人的詩,有這麼湊巧嗎?”
史真驤冷哼一聲,拿著摺扇指著賴青衫:“你敢跟我再比一場嗎?”
“這一場你輸了都不認賬,你怎麼有臉開口再比一場的?你這人有賭品嗎?”賴青衫肆無忌憚地嘲弄,“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自稱書香門第呢,你們家的家風就是說話像放屁是吧?”
“你……你敢辱我龍崗史家?!”史真驤憤怒。
賴青衫見他似乎還挺在乎家族榮譽的,有的放矢地攻擊他的家風:“不是你自己辱的嗎?你寧願當烏龜,輸了也不認賬,如此家風,我又能說什麼?什麼龍崗史家,之前沒聽說過,今天算是見識了,這尼瑪就是書香門第?呵呵,可笑!”
徐夫子皺了皺眉:“史公子,令祖父史加堂生前以德行而聞名於鄉里,為官也頗有仁政,如今你失信於一漁夫,若是傳揚了出去,豈不是給祖上蒙羞嗎?”
史真驤咬了咬牙,又恨恨地盯著賴青衫:“好,牛車我輸給你,但我不信剛才的詩是你作的,我再出二十兩,除非你能再作一首詩!”
說著,他便從懷裡掏出了兩錠白閃閃的銀錠出來。
不愧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哥兒,人傻錢多,賴青衫看到還有外快,自然不肯錯過,說道:“不就是詩嗎?好,一言為定,你把銀子放下,我怕你待會兒不認賬!”
史真驤將銀子放在亭凳上,看到賴青衫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也有一些疑惑,冷笑道:“看來你背的詩不止一首呀。這次我出題,我就不信你背的詩能夠派上用場!”
“你先出題吧。”
史真驤啪的一聲,將摺扇給甩開了,將扇面對到他面前:“就依我扇面的圖畫,你即興做一首詩出來,我就信你剛才的詩是你自己寫的,否則,牛車和這二十兩你都拿不走!”
賴青衫看了一眼他的扇面,上面畫了鬱鬱蔥蔥的高山,紅日之下,水汽蒸騰,尤其山前掛了一條白練似的瀑布,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