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托斯最擅長的就是搞錢，波爾圖大學在他的管理下至少還是井井有條的，並且正在籌備中的“孔子學院”，老桑托斯也很有興趣，讓他的兒子小桑托斯跟中方進行了接觸。
只不過現在有了“張安教育”，事情就可以有所變化，“孔子學院”的合作沒有也不是不行，可以搞個“張子學院”嘛。
“聽說您在歐洲玩得很愉快，並且還關注著‘世界盃’，實不相瞞，我對中國足球也很感興趣，你們的韓國隊和日本隊踢得有聲有色。”
“……”
老頭兒並不是在胡扯，而是他喝了一杯葡萄酒之後就認為韓國和日本是中國的地方加盟國，就像是聖多美和普林西比。
世界觀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數學家團隊，最近在測試一種數學大模型，預測多變數的大型社會系統，目前就是拿‘世界盃’進行預測。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將投資一億歐元左右，在揚子江地區建立一個大型超算中心，提供充足的算力。”
“貴國在超級計算機的系統和演算法設計上，確實是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聊到這個，老桑托斯就不困了，畢竟葡萄牙偶爾搞科研想要插隊驗證演算法，法國人和義大利人可不慣著他們，至於說大西洋對岸，一天幾萬美元的超算租賃費用高居不下。
便宜的也有，但誰用啊，都是“野雞大學”拿去炒股用的。
至於說超高階，那就想都別想，沒有美國軍方的合作專案，聞聞味兒都是涉及到“國家安全”。
只有上了桌，歐洲小國才會知道自己是小國。
隔壁西班牙有時候也會偷偷找毛子搞合作，沒有辦法的辦法，離法國太近，離狗日的英國也不遠。
因此只要國際關係不是太僵，歐洲經濟水平不低的小國，其實都願意將一部分研究投資扔去東方，當然了，不是印~~度！
葡萄牙跟印度的關係可談不上有多好，同時在“核高基”這個層面上，真正具備國家意志的屈指可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所以別看老桑托斯對中國足球一無所知，對中國超算那是瞭如指掌。
租賃費用一天一萬塊那根本就是親人價，要不是國內科研單位也是著急著用，要不然諸多小國都想排隊來驗證實驗結果。
江口省其實只要是一本或者二本重點專業，多多少少都有國際合作專案，只要不是研究文學的，都有收費的委託實驗專案。
這其實也是創收來源之一。
此次雙方能夠洽談，除了杜邦財團投資部門的亞太總監坐鎮，當然也有兩邊的官方，教育部神隱，外交部露面，整體上還是促進兩國的經濟文化交流這種基調。
陶氏化工在西班牙的負責人也進行了陪同，畢竟波爾圖大學的咖位擺在那裡，怎麼著也是世界名校。
姑且。
雙方吃得很愉快，本地廚子都是兩浙人，葡萄牙的海鮮，浙水省的做法，這讓張總教頭十分震驚。
用餐期間，基本上就是快速過一遍各自感興趣的利益需求，波爾圖大學現在經費缺口在兩千八百萬歐元左右，所以對合辦“野雞大學”非常感興趣，這個來錢快。
一個“鍍金海龜”能帶來三十萬歐元左右的收入，不算這隻“鍍金海龜”的本地消費，只是純給學校能帶來的收入，大概三十萬歐元；那麼不難看出，只要張總教頭往外面送一百隻這樣的“鍍金海龜”，就能解決燃眉之急。
可這個方案，讓香山澳過來的“表弟”就很急了，你們搞“野雞大學”，那我們搞什麼？
我們不如填海造陸蓋賭場算了。
於是香山澳的“表弟”趕緊把眼神投向張總教頭：表鍋~~我可是從香山澳出來的喔~~
“桑托斯先生，我之前離開倫敦的時候，就聽說過若熱·岡卡爾維斯教授在劍橋的研究很有前瞻性。為什麼我們不在人工智慧領域進行合作呢，您看，我有一億歐元的投資建設計劃，同時‘杜小帥團隊’的研究專案，並不能短時間就消耗掉全部的經費，或許岡卡爾維斯教授可以回到波爾圖，回到他的母校，然後合作建立一個‘人工智慧學院’。”
“叫我何塞就行，張。”
“好吧，何塞，你覺得怎麼樣？”
“是投資在波爾圖嗎？我們需要經費，但如果是在葡萄牙的話，顯然會更好。”
“或許我們可以搞個聯合學院，畢竟在我的國家，有些學生並不是很願意遠離家鄉去求學。香山澳有在內地展開大學教育的構想，而我剛好在中吳市這個地方，拿到了一個‘獨立學院’，它叫‘張安學院’。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以進一步擴大，讓內地的學生，就讀註冊在香山澳的大學，拿註冊在香山澳的大學的學位……”
這個想法說出來都讓陪同的使館人員感到震驚。
不是哥們兒，你這……我這……
牛逼！
在“一校各表”的路上，張總教頭已經是越走越寬敞，反正馬洲分校和江皋分校去年也是這麼玩的。
現在跳出江口省，玩一把更大的，又有什麼不合理？
杜邦財團的人都覺得這個想法真不錯，難怪“張小白科技有限公司”蒸蒸日上，這家公司對“唯才是舉”做到了極致。
其實之前接觸了“張安工業聯盟”之後，杜邦和陶氏其實都想投資“張安教育”本體，可惜被擋了下來。
搞化工專業的深造就已經不錯了。
這光景正在談的，就是“化學合成”和“藥物設計”兩個重點專業，嚴格來說是不允許合作的，這是美國的命根子之一，但是科研嘛，搭建映象實驗室只要鈔票到位，也不是不行。
有些淘汰的實驗室裝置，人家“張安先生”願意花兩千萬美元買，難道不賣直接銷燬？
至於說“巴統”那點破事兒，繞過去不就完了？
就像現在，完全可以把二手裝置運到葡萄牙，至於說波爾圖人以什麼名義再出口……人家國家自己的海關，可不興亂查啊。
當然做事情要機密，一旦真的敲定了方案，那就只能是波爾圖大學的個別研究室負責人才能知道，撐死了再加一正二副三個校長。
至於說要不要加入本地的政府官員，那就要看這些政府官員跟桑托斯家族的關係到底有多近了。
雙方的接觸、溝通，其實早於五月八號，在“張安教育”拿到國際教育業務之前，歐洲這邊感興趣的高校早就篩選過了一遍。
巴黎沒有感興趣的，那麼張大安就是在埃菲爾鐵塔合了個影就走人；倫敦有感興趣的，就多呆了兩天，除了跟博彩公司友好交流之外，無非是看看格拉斯造船廠那邊的蘇格蘭工程師想不想多掙點兒。
不過總體來說，英法德這三國的名校都不感興趣，地方“野雞大學”很感興趣。
唯一一個願意放下體面的名校，就只有波爾圖大學。
這也是為什麼張大安會這麼快見到老桑托斯的緣故，可不是他喜歡葡萄牙的浙水菜。
“那麼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波爾圖不需要專門為留學生頒發簽名證書？”
“完全可以，如果聯合學院建立，可以讓岡卡爾維斯教授這樣的優秀人才來當院長，當然了，像岡卡爾維斯教授這樣的頂尖人才，在學術上的任務十分繁忙，行政的事情，可以由我們來分擔。”
“漂亮。”
老桑托斯畢竟對這種業務很熟，他其實並非不知道讓頂尖學者跳到一個陌生的坑裡，容易把學術生涯都坑了。
不過，看到杜邦還有陶氏的人，看到黑頭髮黑眼睛的使館人員，他確信來到這裡的訪問團絕非詐騙團伙。
問題就在於，那個“一億歐元的投資”，是不是真的。
“讓我們真誠一點。”
張大安的語速其實非常快，使館的翻譯和隨行翻譯都有點兒跟不上，因為張大安這個王八蛋講話缺少正常的外交辭令，像極了巧言令色的騙子。
配多個翻譯的目的也很簡單，張總教頭壓根就信不過使館的人，如果瞎勾八亂翻，在國外直接做掉他。
還好問題不大，傳遞的資訊都挺有效的。
當聽到張大安說“讓我們真誠一點”的時候，老桑托斯知道畫餅的時間到了，哪怕是義大利的菠蘿披薩，在這時候也是波爾圖的美味。
很配本地紅酒。
“當金額達到一億歐元的時候，任何感情都是可以放一放的。何塞，我想為了證明這個‘一億歐元’的存在，貴方可以做兩件事情。”
“第一，在本次‘世界盃’期間，去訪問滬州和江寧的高校群，我會讓江口省的官方向波爾圖大學發出學術訪問邀請。”
“第二，我會將本次‘世界盃’期間的預測數學模型成果公佈給貴方，少於三億歐元，那麼共建合作內容，按照波爾圖大學的方案來執行，哪怕是讓留學生來學莎士比亞、金融還是什麼其它專業都行；如果超過三億歐元，執行聯合學院方案，由‘張安教育’以及香山澳方面的設想進行專案推進。”
“我想，這樣很有誠意了吧。”
翻譯人員其實感覺自己耳朵幻聽了。
不是哥們兒……
啥玩意兒就三億歐元？
啥預測數學模型有這能力啊？
合著大學的時候不應該學葡萄牙語，該學數學的啊。
這一刻別說老桑托斯當張大安是騙子，杜邦和陶氏的人也覺得挺像的，但杜邦和陶氏的人是知道張大安實力的，哪怕放在美國，怎麼著也該成為家族聯姻名單上的重要一份子。
所以，如果這是真的，杜邦打算投這個專案了。
不，是投資“杜小帥團隊”！
數學家真是太棒了！
遠在江寧市城東區睡覺的某個杜姓老頭兒，平時從來不做夢的，今天直接整了一個噩夢，夢裡全是洋人用鞭子抽他，對他那是嚴刑拷打，讓他老實交代。
他交代什麼啊他交代……
因為張總教頭的氣勢太足了，以至於“投資團”的人也覺得這是老闆手底下數學家們的組合投資效果展示。
並且紛紛內心再次肯定，這學數學的，是要比他們這些當會計的要厲害啊。
初次接觸相當成功，不過張大安馬上就要轉道義大利，所以如果真要簽署備忘錄，那也是波爾圖這邊訪華時候再整活兒。
到時候在滬州就能拉上葡萄牙的領事拍個照，畢竟這是經濟文化交流上的成果嘛。
前往羅馬就是碰碰運氣，義大利這裡其實很多高校都有這個想法，但受限於大學背後都有不同的政治團體，而義大利的政治環境又極其糟糕，基本上可能性不大。
“張安教育”還是太民間，得“孔子學院”這種樣板工程才有互相刷漆的官方需求。
和張總教頭推測的差不多，當他讓披薩店整個菠蘿披薩的時候，雙方就不歡而散。
沒有這個基礎。
還是葡萄牙最合適，國家小有時候不一定屁事兒多。
此次“歐洲行”其實還有一個大背景，倒不是什麼“世界盃”，而是前陣子《新聞聯播》的主要取景點都在法蘭克福、倫敦、巴黎啥的，是一段重頭戲，有不少國際巨星都過來客串了一下，比如施羅德、希拉剋啥的。
也是趁著餘韻未消，張總教頭也算是……趁熱。
英法德玩不了，葡萄牙這裡摸兩把也不是不行。
倘若一無所獲呢，就整點兒足彩獎金；倘若略有所得呢，那自然是錦上添花。
不過，雖然張大安帶著人在國外旅遊的動靜，當地國沒有什麼連篇累牘的報道，可是在國內，那就是完全不一樣。
上不了電視臺的新聞沒關係，網際網路上隨處可見就行，再者官媒主要是跟了個“老年團”，老革命老戰士們還挺爽的。
不同圈層看到的東西那就完全不同。
廣大網民們就圖一樂，覺得老戰士出國還挺逗。
可之前跟張大安喊話的人，那就覺得渾身難受了。
張大安甚至讓人在“金榜部落格”和“聊吧”拍攝了不少英國和法國的經典旅居社群，報道是平平無奇，內容無非就是說“出境遊”“歐洲遊”越來越風靡，國內遊客如何如何。
配圖就很有講究了。
有些拿到英國國籍的，那一口地地地地地道腔，就住這兒。
踩點這手藝，張大安不會，張正東當兵那麼多年要是連怎麼“拔舌頭”都不懂，那不白瞎當兵那麼多年了嗎？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張正東不會，他老子張氣弘總會吧？
這也算是祖傳手藝。
只不過以前都是親自上手，現在時代在發展，哥們兒我“表弟”多。
拿一千五百萬出來幫助農村女青年，那是證明哥們兒我有這個財力；帶“表弟”們來歐洲旅遊一趟拍幾張照片，那是證明哥們兒我有這個實力。
接下來就是互相證明有沒有這個魄力。
你敢繼續喊話，我就敢先揚了倫敦的旅居聖地；再去美國華州繼續踩點，看看這西雅圖的警察到底什麼水平。
在張大安確定返程時間的時候，一個國際長途讓張總教頭頓時得意地“戰術後仰”，什麼叫作國際動作巨星啊！
對方沒敢繼續倚老賣老下去，在婦女權益保障工作這個社會議題上停止了繼續輸出。
不過，對方既然退讓了，那張總教頭可就要進攻了。
可惜人家是“文曲星”，正經位列仙班的，一路神仙保佑，還順帶在香江吃了一條“老鼠斑”。
抵達滬州的時候，“約談”的工作人員就在接機大廳跪著求張總教頭放過他們吧。
“張總，我們說好的搞這種事情之前，要溝通的呀，你、你這樣做，完全就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啊。我們工作很難辦啊現在。”
“難辦？難辦就他媽別辦了！”
“……”
“再說了，我一個資本家都不怕，你們怕什麼？怎麼了？你們就希望多做一些對我有利的事情？我主動嚴防資產階級思想復辟不是好事兒嗎？你們不願意啊？”
“……”
神金。
這話可不許在京城說嗷。
“張總，您給指條明路，您有什麼訴求。”
“訴求呢，很簡單。”
張大安取下了墨鏡，拿在手裡點了點來“約談”他的人，“以後我公司裡的婦女權益保障工作，我自己會搞，不需要別人來對我指指點點，只有我對別人指指點點的份，明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