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身份講什麼話，這算是個常識。
可惜張總教頭他就不，他一開口就讓網際網路各路人馬都是偃旗息鼓，除了“烏合之眾”還在養豬場等多個入口網站下面狂吠，有實力打嘴仗的都閉了嘴。
這個“鬥爭”那個“復辟”的，可不能亂提。
要講政治的。
然而張大安還是一副無所叼謂的狗樣，讓省裡趕緊再派人去了一趟沙洲市好言相勸，總體上成果還是很好的，“張安同志”再得寸進尺一點，有些老同志呢，就再吐出來點好處，比如說“張安希望小學”關於教材這一塊，可以民間監督一下。
這還沒算“守護花蕾活動”衍生出來的“查賬權”，可不興說什麼監督啊。
審計就更加談不上了。
人家“張安教育”是正規單位！
今年也比較特殊，張大安頭一回沒在沙洲過生日，同時也沒在江口省過生日，更是沒在中國過生日。
不過老頭子也跑小鬼子那裡看風景去了，還去打卡了一下“秋葉原”。
畢竟他也是老“二次原”了，特別希望第二次大規模使用原子彈，可惜國家不發給他，這讓老頭子吃個日料也不痛快。
張氣弘總覺得味噌湯不如東北戰友燉的大醬湯，也不知道是不是味精放太多的緣故。
但是本地東北人開的燒烤店委實不錯，除了貴沒毛病。
在東京工業大學訪問的時候，接待他們一行的人是李景武同學，如今李景武是《神屠》這款大熱網路遊戲的技術總監，咖位直接上升，畢竟一個月幹出五六七八千萬營收這事兒，直接換算成日元其實不符合日本的國情，但換一下做個新聞，那還是得打出“十億日元先生”的招牌。
沒錯，李景武就是東京工業大學為數不多的“十億日元先生”，這個咖位，跟“卡普空”坐而論道綽綽有餘。
之前還裝逼的snk現在也不裝了，雖然它們已經收了“安哥杯”不少版權金，可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接待“老戰士團”的時候，比“日共”客氣多了。
“日共”上來就是希望李景武捐款……
捐你媽呢。
老頭子也算是見識到了世界的參差，以及時代變化是何等的劇烈。
當然了，也算是頭一次感受到自己那個侄孫影響力都跑到國外來了。
真是老卵！
齊魯省的老戰友們倒是想法沒那麼多，就是想著回去之後，得狠狠地吹牛逼，讓晚輩們努力學習。
讀書果然是有前途的，你看人家張弘的孫子，真不賴，真不孬……
其實這會兒航空公司都賺翻了，特價機票都是一票難求，這時候能夠包機的，面子百分百比航空公司老總大。
“老戰士團”在日本瞎逛的報道，很多照片啊文章啊，也成了“精日”小團體的宣傳物料，這種魔幻場景，讓跟“精日”對噴的一方都沉默了。
不是哥們兒……
這合適嘛。
得知張大安已經回國，老頭子本來還想問問看這個歐洲比之小鬼子那裡如何，結果就看到省裡來人跟自家好大孫兒在鄉下“碉堡”對噴，老頭子頓時覺得自家好大孫兒，應該也算是個挺大的幹部。
最近五星村修起了牌坊，說是牌坊，其實就是限高杆，別人修牌坊不是石頭就是木頭，五星村整的就是鑄鐵，紅黑相間的刷漆遠看跟大型金環蛇似的。
不是村裡沒錢修不起，而是限高杆二合一更有價效比……
再一個就是人家狀元郎也說了，萬一我復出高考呢？到時候就三個，夠用嗎？
簡單一點就是行，“三連狀元”不需要牌坊，有個路牌就行。
村裡也覺得這樣挺好的，還省了錢，多蓋廠房出租才是正事兒。
當然村裡之前沒錢，地皮還是張大安盤下來跟村裡合股，然後劃分了多個工業小區來招商引資，效果還是不錯的。
如今村裡攢了錢，搞起了一個小型物流園區，外加南北向的三處外來務工人員公寓，跟招商引資進來的企業直接對接，統一出租的同時，還順便掙點兒物業費。
大概是怕給“三連狀元”的名聲染上小黑點兒，村裡也是相當的謹慎，唯恐惹毛了張正東、張大安這對叔侄。
沒辦法，實力擺在那裡，人家換個村幹部跟換衣服一樣簡單。
最重要的是，人家真的會換……
可不跟你開玩笑的。
如今老頭子張氣弘反而成為了那個關鍵人物，村裡巴不得他長命千歲，能續命多久就續命多久，老人家才是最好說話的那個。
張正東太講原則，張大安太不講原則，都他媽畜生。
“張安同志！難道就一點團結都不講的嗎？！我們江口省上上下下，是要跟著步調走的！難道要造反不成？”
“少跟我廢話，好處我是一定要，講團結？他媽的不是說我‘男尊女卑’、‘男主女從’封建思想嗎？我偏就要對著幹了。別跟我提什麼老革命不老革命，隔壁那個老頭子也是老革命，怎麼？大頭兵就不算老革命了？五星村上戰場的有二十九個！現在活著的還有七個！上戰場跟人真刀真槍拼過的，才有資格指著我說話——”
客廳里正在吵架的可不是隻有一方人馬，沙洲市、江寧市、江口省、滬州市還有京城過來的，有七八路，各有各的訴求。
“狗爪子不被打痛呢，是不知道縮回去的。今年高考期間，我會實名舉報有人拿境外勢力的秘密資金。”
“你不要亂來好不好——”
“要我不亂來，也不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到此為止。”
“你說。”
“之前我們談的‘張安希望小學’相關事宜呢，擴大到‘張安希望小學系列’以及帶‘張安’兩個字的全部院校。”
“你他媽放屁！我艹尼瑪的，你瘋了！這種可能嗎？！你真是異想天開！”
“我異想天開？！來來來，個別邊疆區的學校太遠，我就不說了。你他媽敢說江口省本地的女校不是享有自主權的？要麼一視同仁，要麼我也來一下。”
“那是統戰上的工作，你懂不懂——”
“那你現在統戰我一下啊，怎麼了？是要我出去換個美國國籍再回來？”
“我艹尼瑪你敢！！你他媽真是畜生啊，你是要逼死我們對不對？！”
“少廢話，要麼一視同仁，要麼我移民換美國國籍，你看著辦吧。你做不了主你就上報，老子還真就不信邪了，你看我敢不敢移民。我他媽又不是二代三代，我老子就是農民大頭兵，我憑本事賺錢滾出中國總行了吧？”
“你媽的真是個畜生……”
“不服氣整死我，整不死就只能忍著。沒辦法啊……”張大安雙手一攤，坐沙發上一臉得意地笑道，“誰叫老子有實力連考三個狀元呢。哈哈哈哈哈哈……”
端茶倒水的本地部長嚇尿了，知道張大安不著調，但這麼變態，還是頭一次近距離觀摩了一下。
得虧以前沒得罪張正東叔侄兩個。
而且關係還是不錯的，理論上還沾親帶故。
之前張正東說給他侄兒找個洗洗弄弄的小保姆，他還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可不能再猶豫了，二批次在度假村培訓的，得抓緊時間送過來啊。
張大安這個豬狗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得想辦法給他消消火。
“我們先開個小會，研究研究。”
說著帶人出去上了一輛中巴車，路過張正東家門口的時候，還跟坐門口的老頭子張氣弘打了聲招呼，笑得非常陽光和氣，絲毫沒有在裡面時候的狂暴。
老頭子還覺得這幫人其實蠻好說話的。
不過隔著老遠，就能從中巴車的擋風玻璃看到裡面十幾個人一邊抽菸一邊手舞足蹈，也不知道在比劃個什麼。
反正中巴車都搖晃了起來。
而張大安客廳裡少了一半人之後，留下來的都是沙洲市、江寧市的，都是老朋友了。
“張總，不、不會有事兒吧？”
“有個屁的事兒，我只要不叛逃，能有什麼事兒？”
“言重了啊張總，‘叛逃’這樣的話，談不上的。”
“我要是移民，還改個美國國籍，你覺得談不上？”
“……”
“……”
不敢說，也不能說。
不敢想，也不能想。
反正沙洲市這邊是完全不能想的，一想就渾身發抖。
你就是千億富翁，走了也就走了，就那樣。
國家很大的，財富是可以不斷累積的，這是增值的事情，當然說穿了還是發展生產力的事情。
可“三連狀元”嘛……
就跟美國的“輪椅總統”羅斯福一樣，不是說自然而然就有的。
人家兩百年就這麼一個，“三連狀元”可比什麼兩百年一出誇張多了。
嚴格來說，張大安要是變成了當代“潤人”，那沙洲市本地二十年看不見本地人主持工作。
你這風水有問題啊！
老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咋就你這裡養著養著從長江游到太平洋去了？
張大安現在籌碼多得是，他自己是也是籌碼，他的名聲還是籌碼，他在教育界以及自古以來的“科舉體系”中的地位……還是籌碼。
尤其是現在正值許多相對發達地區業務正規化的重要節點上，距離“逢進必考”的試點推廣也沒多少時間了，這時候“三連狀元”變成了美國人……
漂亮！
大內宣怎麼壓也沒用，因為這事兒真跟月薪三百三千三萬的都有關係。
除非人家絕種了。
做不到那就別做了。
這光景別看網際網路上風平浪靜，好像大家都在做著各自的工作，但是交鋒之激烈，沙洲市本地的土狗們是真的沒見過多少。
當然也有見過的，但見過的反而不會一驚一乍。
這點兒風浪，小意思了。
畢竟說破天也是有道理的，有人上就得有人下，要穩定局勢拉老人出來鎮場子可以接受，動不動靠老人的影響力來推動決策，那就很有問題。
因為這叫倚老賣老。
以前沒遇上不給面子的，那是人家講究，尊重老同志；現在碰上一千年一遇的低素質文曲星……那算你倒黴。
張大安反正就是“有我沒她”的態度，行就行，不行他就行走在美利堅的六十六號公路上看風景。
他現在的家底，幾輩子也花不完了，買個島改造成“女僕島”也不是不行。
順便改個英文名，就叫安潑斯坦……那江口省這邊不得來個斯大林式的內外清洗啊。
是時候展現一下曾經“抱團奪冠”時候的影響力了，江口省必要時候，還是可以團結一下子的。
你不團結那能行？
一掃一大片的。
反正讓張大安再去京城開會商談呢，他也肯定去，但是他也說了的，到時候他把一兩個老人家打進重症監護室，可別怪他下手太狠。
他真打算這麼幹。
此事在“佟盡美事件”亦有記載。
人佟盡美老太太都這歲數了，還是個弱女子，張大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一百六七八九十斤的體重，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給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啊。
其實在歐洲的時候，張總教頭稱了一下體重，不多不少，剛好二百斤。
可見之前在京城的伙食……還是太好了。
京城本地的菜餚雖然沒幾個，可世界各地的美味佳餚，那都是會進京的。
得虧張總教頭堅持鍛鍊身體，不然還消化不了那麼多好東西。
大概是過了一個多小時，張大安回到房間還跟“小西施”開了一局，順便洗了個澡，那些去中巴車上研究的人，這才重新進來。
沙洲市本地端茶倒水的全程裝聾作啞當沒聽到說什麼，反正事情就這麼翻篇了。
不過呢，原先張總教頭拿來在江寧市給高階人才蓋公寓的施工隊，改組成了“張安房產”，看上去好像是要正式進軍房地產行業。
然而全程親歷的沙洲市職業端茶大師們在市裡彙報工作的時候，都是詳細說了一下大概範圍。
“主要是產學研相關地產開發，並不介入到商業地產中去。”
“有說具體一點的專案內容嗎？我是說今年的。”
“‘中小學危房改造工程’，三部委各出十個億的那個。”
“省裡的？”
“省裡的，目前還是豐邑縣優先。”
“這不對吧，三十個億……這也不多啊。”
“關鍵是別人不好插手啊，以前出承包方案、施工方案，那是要有打點的。現在不一樣，等於說他要‘一條龍’，就跟‘張安希望小學’是一樣的。講白了，賺錢是次要的，讓別人不敢再伸手，這才是重要的。”
“真是離譜啊，還好我們一直客客氣氣的……”
“那是。”
“你說以前他考上吳都大市中考狀元的時候，多好的一個小孩子啊，現在跟以前對比起來，那真是原形畢露了。”
“這話可不興亂說啊！”
“……”
職業端茶大師們現在已經信不過身邊的人了，鬼知道有沒有跟“文曲星”眉來眼去的。
畢竟你現在不眉來眼去，以後小孩上了初中，也不眉來眼去？
又不是誰都可以安排小孩去讀外國語學校然後出國鍍金，哪兒有那麼容易啊。
大多數單位裡上班的，還不是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
這時候跟普通人本質上一樣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到點打卡。
孩子到點要考高中了，難道不要“狀元陪讀班”？
到點要考大學了，難道不想再更進一步？
大專變二本，二本變一本，一本變重本，重本變最頂級……
人得有夢想，這是驅動力。
“人要有夢想啊，沒有夢想怎麼行？沒有夢想，那人等於說是提前死了。所以必須要有夢想，該奮鬥的時候奮鬥，該放鬆的時候放鬆，勞逸結合，體驗人生……”
“張主任說得對，我現在就很有夢想，我要蓋個小洋樓，帶個大院子……”
“我就想早點工程做完，再去縣裡找個班上。現在縣裡也有班可以上。”
“張主任，現在自己養鴨子能成嗎？成的話我也想也承包個水面養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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