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民深知吳掌櫃背景深、關係硬,倘若有心吃幹抹淨,不給別人留一點殘羹,說實話,他也束手無策。
另幾個行老倒是慫恿他在入行這事上使絆子,只要沒入行,他們便有正當理由將吳記川飯排除在外。
說得輕巧!
吳掌櫃定是早已料到有此一著,所以昨晚才會擺出那樣大的陣仗……
一想起昨晚在吳記川飯所見,李鐵民便不禁額角滲汗:那四人無論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啊!
他是萬萬不敢使絆子的,斗膽試探兩句已是他所能做的極限。
幸而結果不壞,吳掌櫃真是個厚道人吶!
剛冒出這個念頭,便聽見對方說:“李行老,我的胃口並不大,一百人份的粥食,便是我要的全部。其餘你們可自行攤派,我不過問。”
“啊?!”李鐵民幾疑耳誤,“吳掌櫃的意思是,你每日只供一百人份的粥食?”
“可是多了?”
“不多不多!”
豈止不多,這可太少了!少得教人難以置信!
國子監下轄諸學每日只供早晚兩餐,按李鐵民的預想,吳掌櫃哪怕不吃幹抹淨,起碼也得佔一餐吧。
區區一百人份的粥食……
李鐵民再度叉手鄭重行禮:“吳掌櫃仁心厚德,李某佩服!一百人份的粥食李某尚能做主,吳掌櫃儘可放心。”
吳銘還禮致謝。
他能夠理解李行老的驚訝,只不過,他並非刻意讓利,他原本就只打算分一杯羹。
一方面是受人力所限,另一方面,給國子監供膳的確有利可圖,可如果只能看到這點蠅頭小利,眼界便太窄了。
承包食堂的利潤率屬實不高,一碗肉量較足的肉粥市價不過十五文,醉翁四人一頓飯就消費了七百餘文,相當於賣出47碗肉粥。
吳銘要的是國子監這個平臺,粥不在多,味美在靈,這些生員中不乏富家子弟,一旦征服他們的味蕾,還怕引不了流麼?
李鐵民比之昨晚更殷勤了幾分,注簿登記領到行頭後,他又親自陪同吳銘前往肉市和魚市做價。
肉行和魚行的人自然識得李行老,見他親自陪同不說,言行還頗為恭敬,便知這位吳掌櫃來歷不俗,遂也賠著笑臉,以禮相待。
這一趟下來異常順利,吳銘早上八點半出的門,等搞定所有事情回到吳記川飯,還不到十一點。
辭過李行老,吳銘下了車,揉著屁股進店。
一隻腳剛跨過門檻,店內忽然響起爭執:
“胡說!掌櫃的分明是菩薩轉世!”
“非也!師父實乃灶王爺下凡!”
“???”
“師父!”
“吳掌櫃!”
謝、李二人立時收聲,謝清歡小跑著迎上來:“師父,拿到行頭了?”
吳銘從懷裡摸出加蓋了官府公章的行頭輕輕晃動。
從今兒起,咱也是東京城裡合法合規的商戶了!
不僅如此,返程途中,李行老把定價的事也給他講明白了,以後推出新菜,便可按行規自行定價。
師徒倆回到廚房著手備料。
今天是週六,川味飯館的第一桌客人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早一些。
吳建軍本以為是雙休的緣故,很快便發現不對:不是客人來得早了,而是客人變多了!
甚至有不少人開車過來吃飯,有些是回頭客,有些是生面孔,不到十二點,竟就將店內的八張桌子坐滿了。
最離奇的是:竟然沒一個人點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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