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歐陽學士家的僕從一如既往地送還冰鑑和酒壺,不同的是,這回送來兩個酒壺,其中一個本是盛裝二鍋頭的。
看來醉翁聽勸,每日果真只飲一小杯,一週前送去的白酒,直到今日方才飲盡。
僕從徑直取出一貫銅板付賬,轉述歐陽修的話道:“替老爺謝過吳掌櫃贈杯之情,然酒錢須得付清,一貫錢不知夠否?”
吳銘啞然失笑,他分明是贈酒,怎的變成贈杯了?
“足矣。”
豈止足矣,醉翁給的實在太多了!
遂趁機推銷:“歐陽學士若喜飲此酒,我再備一壺。”
僕從搖頭婉拒:“老爺說,此酒過剛過烈,每每嗆得梅直講涕泗橫流,為聖俞先生計,吳掌櫃往後但送常品玉髓便是。”
這藉口找的……很難不讓人懷疑其實是醉翁不濟,倒打老梅一耙。當然,更可能的情況是兩個老頭都不濟。
“聽聞梅公欲託牙人尋宅賃屋?”
“今日已賃得一宅,位於新曹門以東,明日便喬遷新居。”
吳銘微微頷首,心想新曹門以東,也就是外城以東,這都搬到京郊去了,住得真夠偏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東京百萬人口,寸土寸金,以老梅的家底和俸祿,要想在城中租套宅子,怕是付不起租金。
這樣說來,我初至北宋便能在首都有套房,已經是天胡開局。
讚美兩界門!
打烊後,核算今日的業績。
川味飯館這邊,今天是六月的最後一天,把六月的總賬加一加,八天共收兩萬出頭,扣除水電氣和食材成本,至少淨賺一萬六七,這可比當二灶的薪資高多了!
“滋滋!”
手機猛地震動兩下,吳建軍抬起一看,兒子向他發起微信轉賬,足有1600大洋。
“作甚?”
“辛苦了爸,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不多,按日薪200算的。”
“行,我替你存著,留著你以後娶媳婦。”
吳建軍笑呵呵地點選收款。
吳銘沒好氣道:“你自己拿去花,哪怕打牌輸掉也行,瞎操什麼心。”
“胡說八道!我打牌什麼時候輸過錢!”
“……”
這是重點嗎?
“再說了,我現在天天往店裡跑,哪有空打牌?”
“明天不就有了。”
一聽這話,吳建軍情不自禁地樂出聲。
網上打牌也好,下棋也罷,終究差點意思,還得是真金白銀、當面將老頭殺得嗷嗷叫喚才夠過癮。
臨走前,不忘叮囑兒子一句:“如果你媽問起,你就說給我發了800。”
“省得了,啊不,知道了。”
來回穿越的後遺症,稍不留神便會串詞。
送走老爸,吳銘接著算吳記川飯的賬。
上午結過肉行和魚行的錢款,只剩下600余文,經中午和晚上的回血,加之醉翁送來的這一貫錢,積蓄復又回升至7000文出頭,扣除謝、李二人的工錢,仍有6600余文。
明天不營業,今晚便招呼二人簡單做個大掃除。
說是大掃除,其實只需清除油垢、整理案臺和器具,因兩界門的加持,最糟心的老鼠、蟑螂等根本無孔可入。
廚房之潔淨明亮,實為謝、李二人平生僅見。
謝清歡見怪不怪,暗忖仙家灶房,理當如此!
李二郎不禁感嘆菩薩慈悲,普度眾生,連鼠蟲亦被吳掌櫃的德行感化,甘願退避!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