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是把豆芽冷淘當點心來賣的,一份的量並不大,生面大概二兩,和大相國寺的翠縷冷淘分量相當,但價錢只有其五分之一。
如果和市面上其他素冷淘比,這個定價無疑偏高。
幸而中午來用飯的太學生都信得過吳掌櫃的手藝,哪怕多花點錢,也願意嘗這個鮮。
一嘗之下,果然驚豔!
李鐵民到底是內行,太學生只知冷淘的滋味好,他卻深深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
吳掌櫃這醬汁調得太出彩了!單是這碟醬汁,便已值回麵價!
到底是如何調出來的?
李鐵民一邊吃麵一邊琢磨,直到吃完最後一夾面,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想學啊……
李鐵民輕輕嘆氣。
與此同時,在千年之後的川味飯館裡,於得水也撫著鼓脹的肚皮發出滿足的嘆氣聲。
昨天撲了個空,今天可算給他吃爽了。
“嗝~怎麼樣?哥沒騙你們吧?”
“你騙了!沒有第一時間帶兄弟們來就是欺騙!”
“就是!害我們多吃了一週的豬食!”
“我要是請女神來這裡吃飯,怎麼可能被拒!”
於得水就知道這群賤人不會順著自己的話說,呵忒!
吳銘備了五十份涼麵,只在吳記川飯賣,中午賣出去三十份,不知道太學生的評價如何,至少李鐵民是讚不絕口。
兩人一見面,李行老便盛讚他醬汁調得神乎其神,話裡話外都透著願以重金購配方的意味。
吳銘只當聽不懂。
即便告訴他,他也做不了,配製複合醬油的原材料要麼宋朝沒有要麼就很貴,說出來一準嚇壞他。
吳銘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開門見山道:“李行老不是來吃麵的吧?”
李鐵民見狀,便知吳掌櫃無意出售配方,心裡不免遺憾,只好斂容正色,表明來意。
吳銘取出賬簿給他。
上個月只做了九天生意,營業額共計四萬錢左右,按百分之三繳納住稅,須繳1200余文。
李鐵民核完賬,算出應繳的稅錢,蓋上行會的印章,笑道:“行商的住稅行會可以代繳,吳掌櫃只須每月付兩百文的行用錢,便可省去來回奔走和排隊的麻煩。”
吳銘坦誠道:“我想熟悉一下流程,下個月再請李行老代繳吧。”
“行。自行繳稅的話,吳掌櫃須在三日之內,攜此賬簿和行頭至都商稅院繳清稅款,官府會發給你一份‘稅鈔’作為憑證。”
“省得了。”
都商稅院……二郎應該知道在哪兒。
“另有一事,上月給國子監供膳,吳記川飯應得六貫,錢款這兩日便能撥下來,屆時再差人給吳掌櫃送來。”
“有勞李行老。”
送走李行老,吳銘招呼二郎打烊,剛扯下布招,忽聽得一聲喊:“吳掌櫃!”
循聲看去,醉翁家的僕從踏著巷陌積水快步跑來,揹著昨日的揹簍,定是歸還冰鑑和酒壺來了。
他只猜對一半。
僕從歸還了器具,說道:“我家老爺今晚在府上設宴,慶賀梅直講喬遷新居,仍請吳掌櫃備六壺常品玉髓——”
“你等會兒!”吳銘截斷話頭,“昨日不是慶祝過了麼?”
“昨日是在梅直講府上慶祝的,地處僻巷,周遭既無美食,也無美酒,本想請吳掌櫃烹製兩道菜餚,結果……老爺未能盡興,便打算今晚補辦一場。”
怪我咯?
吳銘聽懂了,醉翁純粹想約二三好友飲酒作樂,隨便找了個由頭而已。
僕從接著說道:“今日煩請吳掌櫃備幾道好菜,老爺指名要酒炊白魚和荔枝腰子,其餘菜式,便由掌櫃的自行配幾樣,湊足一貫錢即可。”
“小店不再賣酒炊白魚,改賣清炊白魚,荔枝腰子也改叫荔枝腰花,但滋味一如既往的好。是到店用飯還是帶回家吃?”
“某酉時來取,自備食盒。”
“共有幾位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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