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光怒不可遏,狠狠地踹飛了一把椅子。
周圍沒有一個人說話,劉傳德、錢永利、馮哲偉一個個都低著頭。
見大家都沒說話,鍾文光更加生氣,恨不得拿桌子砸向他們每個人。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出現陳中原的身影,只見他笑眯眯地走進來,跟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何必如此動怒啊,鍾主任。”
鍾文光背對著門口,叉著腰橫在生悶氣,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於是立馬回頭去看,當看到是陳中原時,語氣這才緩和了不少,說:
“號稱無所不能的陳中原,你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你告訴我,伯小今到底哪去了?”
陳中原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淡淡地說:“鍾主任,不要動怒,氣大傷身,不就跑了一個伯小今嗎,無傷大雅,咱們之間的合作總算是達成了嘛,還是值得祝賀的。”
看到陳中原居然還如此淡定,鍾文光瞬間就不淡定了,指著他的臉就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伯小今要是不死,我以後身邊會時刻埋著一顆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鍾主任多慮了,一個伯小今而已,農村娃,能有什麼本事讓您暴雷呢?”陳中原風輕雲淡地說。
“昨天我在和你見過面之後,他來找彭書記了,不過被我無意中給攔下來了,在我的辦公室,他把事情經過都告訴我了,也就是說他知道你們所有的計劃!”
陳中原笑了笑,說:“可是他不知道你跟我合作了。”
“他知道!”鍾文光用力一拍桌子,虎視眈眈地看著陳中原,說:“如果說昨天還不知道,那麼今天也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何妨?”陳中原反問道。
鍾文光不解地看著他,然後露出一絲冷笑,說:“莫非你是想以此來要挾我?”
陳中原說:“鍾主任你真的想多了,我們是合作伙伴,我為什麼要要挾你呢?我以為我們昨天已經聊得很充分了,沒想到您還是有顧慮。”
“他活著始終對我是一顆定時炸彈,他必須死了我才能安心。”鍾文光斬釘截鐵地說。
“不行,他還不能死,不過他的問題我會幫你解決,我保證在他那你是安全的,這點你放心。”
事到如今,鍾文光也只能聽陳中原的了,一時半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憤憤地嚥下了不甘的情緒。
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劉傳德和錢永利身上。
“張厚田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兩個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於是劉傳德只好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跟他敘述了一遍。
原來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張建林,那傢伙為了得到楊玉梅,成天想著如何讓張厚田徹底消失。
這次更是直接找到他的姐夫劉傳德,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希望能想辦法從張厚田曾經當過大隊長這件事上做點文章。
而張厚田當時備受彭亞松的信任,於是劉傳德就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打算對張厚田進行屈打成招。
只要能讓張厚田咬死彭亞松徇私舞弊、中飽私囊等違法亂紀的事,就算不能徹底搬倒彭亞松,也能讓他喝一壺的了。
然而實在沒想到張厚田居然是塊硬骨頭,寧死也不想誣告彭亞松,結果可想而知,連打了幾天幾夜,最後被活活打死了。
聽完劉傳德的敘述後,鍾文光氣急敗壞地指了指他們幾個人的腦袋,“你們啊,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陳中原打起了圓場,說:“從今以後咱們幾個就是在一個鍋裡撈勺子的人了,以前不管有什麼恩恩怨怨,以後也都可以一笑泯恩仇了。”
鍾文光聽了後也不再埋怨他們了,平復了下心情,問道:“你說的關於合作糧食的事情,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我一個人真的很難辦到。”
“這不是一堆人嗎?沒人讓你一個人全辦了。”陳中原笑著打趣道。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牽連甚廣,不好操作。”
不料陳中原卻全然不在乎這些,說:“官場的事情我不懂,你們幾個都比我懂,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只要結果。
我聽說公社糧站上還有不少存貨,我打算都要了,不過你放心,錢不是問題,我是生意人,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雷哥也不會虧待了你們。
還有就是,開春後各生產大隊的種植計劃我們已經擬好了,雷哥的意思是龍山公社各生產大隊開春後按照這個計劃實施。”
陳中原扔下一份材料後,便起身自顧離去,留下一堆人矗立在原地,在風中凌亂。
另一邊,伯小今再次出現在公社政府大院門口。
當他再次跟保安大爺對視上時,保安大爺出奇的竟然沒阻止他,搞得伯小今還有點不適應。
只聽保安室裡傳來老頭懶散的聲音,“鍾主任不在。”
伯小今一頓,回道:“我不找鍾主任,我找彭書記。”
“彭書記在三樓最西邊的辦公室。”
“好嘞,謝謝大爺!”伯小今笑著說。
“哼!”大爺頭一扭,不再搭理他。
伯小今默默嘆了聲氣,隨後直奔辦公大樓三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