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楊玉梅才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撕心裂肺,聽得人心靈為之一顫。
“玉梅,你要節哀順變啊,厚田已經走了,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什麼閃失啊,不然你的兩個孩子可咋辦呀!”張建林蹲在她跟前安慰道。
楊玉梅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雜念,兩眼無神,在她撕心裂肺地哭完那一聲後就再也沒了聲音。
只有滿臉絕望後的呆滯。
就連張建林對她垂涎欲滴的眼神都不管了,任憑他的目光在身上游走,彷彿丟了魂一樣。
最後張建林實在忍不住了,抱起她就往裡屋走。
而楊玉梅自始至終也沒有任何反抗,軟綿綿得跟植物人似的。
“玉梅,玉梅,你一定要節哀啊,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你的。”張建林上次沒吃到,這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激動地抱著她邊往裡屋走邊說話。
一進屋掀開布簾子,發現茂霞和茂順正坐在炕上玩耍。
張建林趕緊喊道:“你們兩個出去玩吧,我跟你娘有事要聊,快走快走,出去玩!”
茂霞瞪著大眼,問道:“你是不是要欺負俺娘?”
“沒有,怎麼會欺負你娘呢,你小孩子不懂,趕緊出去吧,晚上我給你帶好吃的來。”
“哼!俺不稀罕,你要是敢欺負俺娘,我就打你!”
“不會的,絕對不會欺負,乖了啊,快出去吧。”
“我就不!”茂順突然站起來,指著張建林,一副小大人模樣。
張建林現在是急得不行,於是想要把楊玉梅先放在炕上,然後再想辦法把倆孩子轟出去。
此時楊玉梅突然緩過勁來,當她發現自己在炕上,而張建林正在攆兩個孩子出去時,瞬間就明白了。
於是說道:“茂霞,茂順,你們兩個先出去,娘和建林叔話要說。”
兩個小孩這才聽話地“哦”了一聲,一起下了炕,離開屋子。
張建林興奮地跑過來就要抱她,“你想明白了?你放心,厚田是死了,但是你想想,他活著的時候給你帶來什麼了?還不如跟了我,以後你們娘仨我照顧。”
楊玉梅呆呆的眼睛也不抬,突然攔住他的動作,兩眼無神地說:“我問你,厚田是怎麼死的?”
張建林不假思索地說:“是被伯小今那個白眼狼給殺死的,你說說你們家養了個什麼東西!”
楊玉梅一聽,頓時兩眼露出驚恐的神色,瞳孔迅速放大。
“你說什麼?是誰殺死了厚田?”
“伯小今啊,你的二男人。”張建林說著又要上前抱她。
楊玉梅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聲問道:“他人呢?現在在哪?”
張建林說:“他在龍山公社,估計這會已經被公安抓起來了吧,你放心,殺人償命,他一定會判死刑的。”
“我要去公社,你帶我去公社!”楊玉梅跟瘋了似的一陣狂嘯。
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張建林安慰說:“不急,咱先把事兒辦了,稍後我帶你去公社,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現在就去,快走!”楊玉梅吼道。
“別急嘛,你看我都這樣了,你放心,我很快的,完事就走。”張建林說著就要撲上去。
楊玉梅迅速爬起來,一把抓過桌子上針線筐裡的剪刀,怒視著他,鋒利的刀尖指著他,隨後又把刀尖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把剪刀放下先!”張建林趕緊服軟。
“帶我去公社!”
“好,我帶你去!”張建林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
其實他這次來主要就是要帶她去公社認領遺體的,只是看到楊玉梅後又起了色心,有了別的想法。
從屋裡出來後,楊玉梅收起悲痛的心,跟倆孩子囑咐道:“你們兩個在家裡好好的,要聽話,餓了的話姐姐給弟弟做飯吃,聽見了沒?”
茂霞似乎也看出了母親的異樣,感覺像是有什麼事發生,卻又不知道是啥事,只是默默地點頭。
殊不知,她和弟弟以後再也沒有爹了。
為了防止張建林路上不老實,楊玉梅隨手拿著剪刀以防萬一。
出了院子後,跳上腳踏車後座,在張建林的奮力蹬車下,朝著龍山公社疾行。
龍山公社。
廢棄學校。
“這是為什麼,誰能告訴我,好好的一個人在那麼多人的看守下居然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