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要離開時,伯小今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說:“對了,彭書記,彭睿洋去哪了,我想找他有點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彭亞松還沉浸在悲傷中,聽了伯小今的話後緩緩抬起頭,說:“哦,是這樣的,我讓他回縣城了,讓他補補課,明年參加高考。
他都十八歲了,也該為自己的前途想想了,不能再瞎混下去了,要不然等他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伯小今終於明白那天彭睿洋為什麼會悶悶不樂了,而且後面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都不敢出來,八成是被他爸爸給訓斥了,關在家裡學習呢。
“是這樣的,彭書記,那天我借了彭睿洋的腳踏車,一直想還給他,可是始終都沒有合適的機會,要不我交給您吧。”
彭亞松笑著說:“不用,既然這是你倆之間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不過以我的理解,腳踏車你先騎著,睿洋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他既然能夠把腳踏車借給你,而且還不想著要回來,說明他把你當成朋友,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要跟他客氣了。”
“彭書記,您就不擔心睿洋交了我這樣的朋友而受到影響嗎?”
彭亞松說:“你這樣的朋友?你說說,你是哪樣的?在我看來,朋友就是朋友,最重要的是交心,至於是什麼背景,都不重要,如果是注重背景的話,那就不是交朋友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了,謝謝彭書記,那我不打擾您了,改天再來看您。”伯小今彷彿上了一堂淨化心靈的課堂,現在的他感覺渾身通暢。
也不知道是張厚田的關係還是彭睿洋的存在,彭亞松對伯小今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
伯小今離開時,彭亞松一直把他送到樓下,直到看著伯小今遠去,他才回去。
從公社政府大院離開後,伯小今一路朝著派出所騎行。
當他在派出所門口剛停下車時,就聽見裡面院子裡一片嘈雜聲,緊接著就是女人的哀嚎聲。
伯小今一聽就聽出來了,這是楊玉梅的聲音啊,於是二話不說就衝進了院子了。
發現楊玉梅正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兩名女公安人員正在極力攙扶她,可是都無濟於事。
“嫂子……”伯小今遠遠地喊道。
喊了一聲後便小跑著過去想要把她從冰冷的地上攙扶起來。
不料,楊玉梅在聽到伯小今的聲音後突然停止了哭泣,呆滯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緩緩回過頭來,死亡般地凝視著伯小今。
這一凝視看的伯小今心裡直髮麻,看得他毛骨悚然。
緊接著楊玉梅就不顧一切地衝過來,一巴掌打在伯小今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血印子。
“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為什麼!”
楊玉梅就跟個瘋子似的,抓著伯小今不撒手,歇斯底里地怒吼著。
“嫂子!你冷靜點,是我,你看清楚,我是伯小今啊!”
“我看得很清楚,你為什麼要殺他!”
伯小今簡直頭大,整個人都不好了,反手抓著楊玉梅的胳膊,使勁搖晃了幾下,大聲喊道:“你看清楚我是誰!人不是我殺的!”
周圍的公安人員也都傻眼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所長王東平聞聲趕來,看到院子裡發生的一切並沒有讓人上前制止的意思,而是繼續在觀察。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退到一邊去,院子中間只留下伯小今和楊玉梅兩個人。
“我們家哪點對不住你了,你大哥他哪點做得不盡你意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他,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楊玉梅此時絲毫沒有半點淑女形象,頭髮凌亂不堪,幾乎快要擋住了半張臉,現在的她跟個瘋婆子沒什麼區別。
“楊玉梅!你給我聽好了,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人,他不是我殺的,你給我清醒一點!”伯小今真的不耐煩了。
在派出所,當著這麼多警察的面,一口咬定是他殺了人,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你說要幫我找厚田的,可是你找哪去了?我跟你沒完!”
聽了半天后,王東平也聽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了,於是一招手,吩咐道:“先把他單獨關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
“是!”
伯小今頓時就被兩名公安鉗住胳膊,扭送進了派出所大樓。
他知道,經過楊玉梅這麼一鬧,他肯定少不了問詢和解釋,所以乾脆任憑被警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