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花屯。
“楊玉梅!你給我出來!”
一聲婦女的撒潑叫喊聲打破瞭望花屯殘垣斷壁中的寧靜。
楊玉梅的家並沒有被燒,不是她家保護得有多好,而是她家沒有汽油,也沒有人站出來幫她。
面對老鼠侵襲之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好的家被數千只老鼠洗劫一空。
聽到有人喊她,楊玉梅蓬頭垢面地從房內出來,身後跟著茂霞和茂順。
“你個死寡婦,學點什麼不好,偏偏學著狐狸精去勾引別人家的男人,你要真耐不住寂寞,你別把傻今攆走啊!”
“哦!我給忘了,那傻今不是個男人,所以你才把他給攆走了,好方便你在家偷男人是吧?”
楊玉梅看著籬笆牆外面的女人撒著潑,連蹦帶跳地指著她在罵街,頓時又氣又急,“馬翠花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在這瞎咧咧啥呢?”
馬翠花是張建林的老婆。
張建林前一天晚上一夜未歸,第二天回家的時候走路就開始一瘸一拐的,馬翠花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直到又過了一天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把褲子給脫了,兩條大腿上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此時的傷口已經開始感染,被撕咬的邊緣也已經生長出瘮人的肉芽,還伴隨著汩汩膿液。
什麼情況下能被咬到大腿?肯定是脫褲子睡覺的時候,張建林不是在家被咬的,那就肯定是在別人家的炕上。
而眼下只有楊玉梅家最有可能了,再說張建林惦記著楊玉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瞎咧咧?要不是你勾引我家建林,他也不會留在你家炕上,不在你家睡覺他就不會被老鼠咬!”
馬翠花越說越激動,最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頓時吸引了村民們趕來看熱鬧。
楊玉梅長得俊俏那是大家公認的,以前張厚田還活著的時候大家不好說什麼,自從她當了寡婦後,關於她的流言蜚語那是多如牛毛,必定成為男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些流言蜚語楊玉梅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但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當做耳旁風。
可是今天馬翠花居然找上門來了,還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狐狸精,勾引別的男人上她的炕。
楊玉梅真的是忍不了,隔著籬笆牆大罵道:“馬翠花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上一條狗我也不會看上你們家張建林,我看到他都覺得噁心,你少給我頭上扣屎盆子,他要是敢上我的炕,我剁了他兩條腿!”
“不用你砍,他現在已經被截肢了,高位截肢,你現在滿意了吧!”馬翠花嚎啕大哭,邊說邊坐在地上撒潑開了。
“老天爺啊,以後我的日子可怎麼過啊,我可怎麼活啊!你個天殺的楊玉梅,你不得好死!”
馬翠花是什麼難聽罵什麼,把自己所有的不痛快情緒都朝她發洩出來。
“他截肢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給截的,你跑我家來發什麼瘋!”
楊玉梅乍一聽到這個訊息後也是一愣,張建林以後沒腿了?真的是老天開眼啊,以前張厚田是少了一條腿,現在張建林直接沒了兩條,看他以後還怎麼嘚瑟!
不過她臉上並沒有表現的高興和興奮之情,免得讓人說三道四。
“要不是你勾引他,留他在你的炕上睡覺,他能被老鼠咬了嗎?咬了又不敢說,直到最後感染,導致兩條腿廢了,這都怨你!你這個害人的狐狸精啊!”
“我都說了,我跟他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汙衊我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哪知道還有誰?我請你不要在我家門口造謠生事了好嗎,趕緊離開我家!”楊玉梅快被逼瘋了。
“大傢伙幫我評評理,這個死寡婦害人不淺啊,她這是殺人啊,你們可得幫我說句公道話啊!”
馬翠花眼見說不過楊玉梅,只好又向周圍聚起來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求助。
大傢伙肯定是向著馬翠花的,一是人家是大隊長的媳婦,此時不聲援她更待何時?
二是真的認為楊玉梅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得好看的女人在同類面前就是天生的敵人。
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寡婦,是全村婦女的公敵。
圍觀的婦女們開始對楊玉梅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本來中立的大傢伙逐漸開始被帶了節奏。
輿論壓力正一點點地壓垮楊玉梅。
楊玉梅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噌”的一下直衝腦門,眼前“嗡”的一下黑了,隨後感覺整個人開始輕飄飄的,沒了重心。
捂著腦門在原地顫顫巍巍地搖晃著,差點摔倒,好在一旁的林慧芝眼疾手快,迅速衝過來一把扶住了她。
而跟林慧芝一起的正是吳彥明,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攙扶,只好讓林慧芝過去幫忙。
兩個人作為外來戶的知青,不敢輕易捲入村民之間的爭吵,但是在保證楊玉梅的人身安全方面,他絕不敢有半點含糊。
“嫂子你沒事吧。”林慧芝攙扶著楊玉梅關切地問道。
馬翠花還不依不饒,繼續煽動大家,說:“你們看啊,這就是楊玉梅這個騷狐狸的手段啊,動不動就展示自己柔弱的一面,好引起大家的同情心!”
楊玉梅被扶著沒有摔倒,緩了一會後終於眼睛能看清了,不過此時她卻又突然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一股酸水返上來,楊玉梅下意識地捂著嘴巴跑到一旁,“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這一系列的反應,以那群婦女的經驗和毒辣的眼睛,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個個開始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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