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卻給他們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得他們至今仍無法相信,一個小小的老鼠怎麼就能吃人呢?
沒錯,是的,就是吃人。
由於小皮溝防範措施做得好,最後又在伯小今的強力阻擊下,把他們村的鼠群主力給集中殲滅了,所以才沒有造成慘案。
而望花屯可就遭了殃。
老鼠不但把所有能吃的東西洗劫一空,而且面對人類絲毫沒有懼怕,面對人類的打擊,它們還敢發起反擊。
照著腳踝、大腿、小腿……凡是能夠得著的地方,用它們鋒利的小獠牙一口下去就能咬出一個大口子!
“啊呦!疼死我了……”
虎南屯衛生所裡此時已經人滿為患,小小的三間房那是摩肩擦踵,人擠人,一張病床上擠著三四個人。
凳子上、連椅上也到處都是人,就連地板上也都是人挨著人席地而坐。
衛生所裡唯一的一位醫生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另外還有兩名三十來歲的婦女給他當助理。
三個人忙得不可開交,而且還有源源不斷往這來的患者。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老鼠給咬傷的,三名醫務人員正在忙著給他們挨個消毒,掛吊瓶。
虎南屯衛生所是虎南管理區唯一的衛生所,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這裡是人們唯一可以就近治療的地方。
管理區是這個時代特殊的產物,是公社下面為了方便管理,把幾個生產大隊劃為一個管理區,而虎南管理區就是由虎南屯、望花屯、小皮溝、老十戶屯和崴子溝五個村組成的。
“特碼的,誰能想到老鼠這麼小的畜生咬起人來還真狠啊!”
“一隻兩隻的當然沒事,可是你架不住它多啊,那麼一堆蜂擁而上,就是頭牛也招架不住啊!”
“加不住你不會跑啊,真是死心眼,站在那等著它來咬你嗎?”
“你不是一樣也被咬了?還有臉說我?”
“我跟你說了,我是為了救人,重新返回去,腿腳慢了一步就被咬了一口。”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地在議論紛紛,醫生正在拿著棉球給其中一個人的腳踝消毒,在腳踝靠近小腿肚子的下面有兩三個黑紅色的傷口。
被咬的肉邊緣有一圈毛碎碎,紅的、黑的、白的、粉的,就跟蛆似的,看得人瘮得慌。
“醫生,沒啥大事吧,那小東西咬人咋那麼疼呢?”
“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毒,只能先用酒精給你殺殺菌,掛點鹽水看看,要是明天還沒有好的跡象的話就得考慮去縣城大醫院看看了。”
醫生帶著口罩,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上能聽得出來,充滿了凝重。
“啊?有那麼嚴重嗎?”
“現在還不好說,觀察觀察看吧。”
“要是治不好,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能死人嗎?”
“死人倒不至於,最擔心的就是傷口潰爛不能痊癒,最後只能截肢。”
“啊!”
“總比丟了小命強吧?”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焦慮中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救聲:“劉大夫!快幫幫忙!”
還在裡面忙活的醫生聽了後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迅速跑了出去。
“劉大夫,快幫我爹看看,他被老鼠咬了,傷口一直好不了呢,您快給處理處理吧。”
原來是張建林,此時他正被兩個兒子架著進了診室,大冬天的三個人滿頭是汗。
兩個兒子滿頭大汗是因為一路抬著張建林累的,而張建林則是滿頭冷汗,疼的。
劉醫生滿臉吃驚地走過去,問道:“張大隊長?你怎麼也被咬了?”
一個管理區有五個大隊長,那可是響噹噹的實權人物,在管理區內無論走到哪都有人認識,劉醫生自然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唉!別提了,快幫我看看吧,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呢。”張建林疼得臉都變形了。
劉大夫檢查了一番後,問道:“這不是剛咬的吧?”
“昨天咬的,本來我沒當回事,心思不就是個小口子嘛,一會就好了,可是一天了傷口不但不癒合,而且還有點發膿了。”張建林痛苦地說。
“哎呀,你可真行啊!你這得趕緊去縣城大醫院瞧瞧去了,我這看不了啊!”
這時其他患者有人湊了過來,打趣道:“哎呦我說,張大隊長你這怎麼還能被咬著大腿了呢?大冬天的都穿著大棉褲大棉襖的,我們頂多是被咬到腳踝和手,你這是啥情況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