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你就知道了。”
“一萬該有了吧?”
“有。”
“一萬二?”
“……”
“一萬五?”
陳家志乾脆沒再搭理他,兩條狗崽子已經跑到了前面,一黑一白,身形矯健,幾下就跑回了水泥壩,然後徑直到涼快的地方躺好。
太陽很曬。
有些菜農回來有一會兒了。
或修理著工具,或閒聊抽菸,但都統一坐在屋外,看著一個方向。
那裡婦女們聚在一起,用腳盆和水桶清洗著衣服,個個撈起袖子和褲腳,穿得清涼,一彎腰,磨盤大的屁股崩得渾圓。
有些婦女膽子大得很,有時胸前還故意露出一條深溝。
見著陳家志揹著噴霧器回來,便有人喊道:“秀才,把收音機放一下呢。”
陳家志:“好,等一下哈,易哥你拿一下收音機,我身上全是農藥味。”
李秀也在家裡,不過在二姐家後門忙著做飯,家裡門鎖著。
易定幹:“行,聽會兒收音機,中午再喝兩瓶啤酒好睡覺。”
陳家志:“說好的戒酒哈,何況下午還要去銀行存錢呢,這換車我感覺也快了。”
易定幹:“……”
如果家志每天都有昨天那麼多菜,不,只需要一半,到月底感覺就有把握換車了。
坐在門口的李明坤和郭滿倉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存錢?你們去哪存錢?”
陳家志:“銀行,要不要一起去?就在大石鎮上就有農行信用社,沒多遠。”
聽到是銀行,李明坤和郭滿倉抽菸的動作都不由一滯。
“哦,我就不去了,家裡也沒多少錢。”
易定幹:“滿倉呢?”
“我也沒幾個錢,也不去了。”
現在這年代很少有菜農有把錢存銀行的習慣,異地和跨行取款的手續費也很高。
再加上菜農的存款一般也不多,大多數直接藏家裡就行了。
李明坤和郭滿倉應該有些積蓄,但不多,所以不想麻煩。
易定幹:“行吧,那我和家志兩個人去,最近也賣得還不錯,把錢存銀行安全點~”
李郭二人:“……”
陳家志開了鎖,易定幹拿收音機,他則拿了衣服和桶去沖洗一下,身上全是農藥味,不洗難受得很。
有婦女喊道:“秀才,怎麼今天沒人和你比大小?”
陳家志扭頭看去,也是一名老鄉,叫武琴,他男人姓李,和陳家志同一個村,兩家人的房子就隔了幾塊水田。
和李秀家裡也沾親帶故,關係也還尚可。
只是武琴人有點莽。
有一次她和婦女們打賭,提議敢不敢當著男人的面脫掉褲子,還說別人不敢但她敢,然後還真就那麼做了。
當時就讓陳家志驚為天人。
雖然後面也沒種菜了,但也被許多菜農記了一輩子。
她的性格對男人來說很豪邁~
這會兒,
見吸引了陳家志的注意力,武琴也彎下腰賣力的搓洗衣服,圓領的襯衫頓時就深可見底。
陳家志一扭頭,就看見了這樣的風景。
只停頓了一秒,陳家志就收回了目光,匆匆進了洗澡間。
靠,又想誘惑我~
屋外也傳來了武琴等人的大笑聲。
“哈哈哈……我就說嘛,秀才還嫩得很~”
“可能也憋慌了。”
“就是人沒以前那麼白了,沒那麼受看了。”
“那有啥,別人掙錢多啊,一晚上四五千塊,比城裡的大老闆也不差了吧。”
武琴訝然道:“你怎麼知道他一晚上能掙那麼多?”
“你今早上沒起來,沒看到秀才有多少菜,三輪車裝滿了都還裝不完,還用腳踏車裝了兩三百斤,起碼一千四五百斤菜,現在菜價3塊一斤,你說他能賣多少錢?!”
“龜龜~還真是一晚上四五千啊,難怪剛才聽他們說要去存錢。”
“這得存多少啊?”
…
在夏天的菜場,訊息傳播最快的時候就是中午,因為都在家。
不出意外,
陳家志一家又成了焦點。
不論是市場上的客戶開道、蜂擁搶菜,還是一晚上收入四五千元,都讓人津津樂道。
聽到收音機裡傳來的歌聲,各家人都不平靜,明明只是兩個多月,菜場裡一切又都變了。
有人失意離去,
有人一飛沖天。
屋裡,
一盤象棋還沒下完,易定幹又開始了抓耳撓腮,看到陳家芳端著菜盆來,才鬆了口氣,一把把棋子擾亂。
“吃飯,先吃飯,肚子早就餓慌了。”
陳家志笑道:“有點輸不起啊,易哥。”
易定幹動作飛快的把棋子和棋盤都收好,“是你太陰險了,等我思考兩天,再來收拾你。”
“行啊,等著你。”
不一會兒,菜也上來了,人都到齊後,便開造。
中午吃的是酸菜水煮魚,裡面加了豆腐,吃起來很爽。
李秀把魚腹下最嫩的一塊肉夾給了陳家志:“吃這個,這個好吃。”
陳家志說:“你吃啊。”
李秀眉眼彎了彎:“你給我夾塊魚頭,我想吃魚頭。”
“行吧,你碗給我。”陳家志已經看到了魚頭,夾進了李秀碗裡。
看兩人這副模樣,易定幹酸道:“哇,不至於這樣吧,家芳,快快,給我也夾個魚頭,等會兒沒得吃了。”
“想吃自己不會夾嗎,自己沒長手?還非得我給你夾!”
罵咧咧的,陳家芳還是把另一個魚頭夾給了易定幹,易定幹又給陳家芳夾了一塊魚肉。
“我自己會夾。”
“那不一樣,李秀和家志都秀恩愛了,我們也不能輸。”
陳家志著實沒想到是這個理由,但二姐也沒拒絕,埋頭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很滿足,飯後又聊了一會兒,約定好去銀行存錢的時間,陳家志就提著收音機和李秀回了自家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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