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燈塔,此時還未有病人登門拜訪,石塔鎮的漁夫在補眠,漁夫的妻子在補漁網,孩子們被關在學校,工人還未下班。
林博開啟發電機組,給鐵衛一充能。
他待會兒要仰仗這臺機器人,所以提前給它吃飽飯。
一段厚實的木頭,一柄鐵柴刀,守夜人把木料放在地面,再把柴刀遞給鐵衛一。
回想起今早,這鐵皮人拿著他的工具搗亂,叮叮噹噹的很有活力,林博便指望這傢伙靈性一些,主動劈砍木料。
興許也是因為被法師用真言幻術製造的海浪給嚇唬過,鐵衛一就算手持柴刀,也很是老實巴交,不敢對木料動手。
林博無奈,先拿回柴刀,象徵性地往木料上劈了幾下,鑿出幾道印痕,再把刀具遞迴。
有了他的主動演示,鐵衛一的智慧核心判斷出林博的意圖,因此開始主動模仿。
“很好。”守夜人高興地看著鐵衛一開始用柴刀劈木頭。
他將事先準備好的絲線綁在刀柄,一端握在手中繃直了,依靠懸絲診脈般的技藝,開始感知鋼鐵的語言。
一口氣慢慢吐出,林博陷入假死冥想。
篤!篤!
鋼鐵在鑿打木料時,輕微有力的震盪化作言語,又立刻被木料的埋怨聲壓過。林博得以在緘默中窺見真名符文。
一點點清晰,越來越明亮。
等到掌握了鋼鐵的真名,不僅僅意味著林博可以放心訓練烈之御術,也意味著他多了一種重要的戰鬥手段。
駕御鋼鐵騰空迎擊,殺傷能力必然遠超血肉之軀,百步之外削敵首級也是輕而易舉。
有了這種攻擊手段,林博就不必每逢戰鬥就唸誦本命真名,大大減少洩密風險。
篤!咔擦!
在一聲清脆的響聲後,有規律的劈砍中斷了。林博腦海中即將完全顯化的鋼鐵真名逐漸黯淡下去,再怎麼竭力回憶也是追之不及。
他不得不退出冥想。
睜眼觀瞧,發現鐵衛一不知何時把木料豎起,刀鋒順著生長紋路劈下,不過幾下就把它剖成兩半。
“你應該繼續劈的。”林博很無奈,他故意把木材橫置,就是為了讓柴刀不易劈砍,但鐵衛一自主學習行為糾正了守夜人的錯誤。
雙方語言不通,完全雞同鴨講。鐵衛一自詡完成了任務,鬆開刀柄,默默起身回到牆邊站好。
法師捏著手中絲線,另一端的柴刀跌在地上,他拋開絲線,慢慢深呼吸,讓功虧一簣的煩亂從心頭散去。
或許換一塊更結實的木頭,或者換一柄鈍刀,結果就能不一樣,無非是重來一次。世上大多數工作都是重複性的,在法師研習的道路上,遭遇一點小小挫折實在太正常不過。
林博已經嘗試了三次,在造船匠,在東崖石窟,現在是在燈塔,三次探知鋼鐵真名的嘗試都不盡人意。
他忍不住猜測,是否自己的運氣就是如此不佳?
不,這和運氣無關,真名探知有固定而明確的流程,倘若結果不如意,與其歸咎運氣,不如反思方法的錯謬。
守夜人走到窗邊,遠眺海面。木質的窗欞被他用電鑽打了孔洞,氣流正呼呼吹入。這個孔洞是他準備連線電線的。
經過前幾夜的忙碌,林博已經在三樓架設、除錯好電力裝置,確保發電機輸出的電流足夠穩定,現在就可以正式鋪設電路。
他計劃從三樓機械室的窗戶走線,在燈塔外壁向下延伸,再穿過一樓、二樓的窗戶,連到室內,這樣就不必破壞牆體和地板,只需要在幾處窗欞上打孔。
窗臺上積了一些打孔時遺留的木屑,還有一支小鐵刀不知何時遺留在那兒。
這是一柄用來撬牡蠣的小刀。
與其說這是一柄刀,不如說是一塊長方鐵片,小拇指長短,只在尖頭開鋒。
像這樣的小刀,燈塔裡有四五柄,前任燈塔管理員喜歡吃貝類,便宜且鮮美。因為年齡大了記性差,總是忘記把牡蠣刀放在哪裡,所以多買了幾柄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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