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行宮的偏殿裡,瀰漫著一股經久不散的、混合了牛油火鍋底料、泡菜酸爽和新鮮臘肉煙燻氣的奇異味道。劉禪盤腿坐在厚地毯上,面前攤著岳飛那封字跡略顯潦草、帶著旅途風塵的八百里加急信函。他一手抓著一塊剛燻好的、油亮亮的臘肉條啃得正香,另一隻手捏著信紙,光滑的下巴隨著咀嚼一顫一顫,油光鋥亮。
“嶽將軍來信了?快!給朕念念!”劉禪含糊不清地催促著旁邊的王德用,紅油順著嘴角流下,也渾然不覺。
王德用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清了清嗓子,念道:
“臣岳飛叩首…陛下御賜臘肉,實乃三軍之幸,將士感佩…”
“嗯!那是!”劉禪得意地揚了揚手裡的臘肉條,彷彿那是他親手燻的,“接著說!”
“…然…連日飽食,油脂厚重,兼之…”王德用唸到這裡,明顯頓了一下,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似乎在辨認那個被墨團汙染後極其潦草的字跡,“…兼之…妹…菜?”他不太確定地念出那個歪歪扭扭的字。
“妹菜?”劉禪咀嚼的動作猛地停住,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他一把搶過王德用手中的信紙,油膩膩的手指頭直接戳在那個被墨團半掩著的、寫得極其扭曲的“妹”字上!
“妹…妹…菜?”劉禪喃喃自語,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臘肉的油漬沾在了信紙上,暈開一小片油漬。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困惑,隨即像是被一道巨大的閃電劈中,恍然大悟!他一拍自己油光光的腦門,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哎呀!!”劉禪發出一聲懊惱又自責的嚎叫,“朕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他“噌”地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激動得在殿內團團轉,手裡的臘肉條都忘了啃:
“相父!朕的相父啊!”他捶胸頓足,表情痛心疾首,“當年他鞠躬盡瘁,累死在了五丈原,連個子嗣都沒留下!這是朕心裡永遠的痛啊!是朕的錯!是朕沒照顧好相父!”他猛地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彷彿發現了宇宙的終極真理,指著信紙上那個“妹”字,聲音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洞察力”:
“嶽將軍這是在點朕啊!他這是在委婉地提醒朕!他擔心自己也會像相父一樣,為了北伐大業,耽誤了終身大事!耽誤了開枝散葉!他想要個‘妹’!想要個知冷知熱的身邊人!他這是…這是在跟朕求媳婦兒啊!!”
“轟——!”
王德用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栽倒!求…求媳婦兒?!從“妹菜”聯想到“求媳婦兒”?官家這腦回路…簡直是天馬行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王德用!”劉禪根本沒給老太監消化的時間,激動地揮舞著沾滿紅油的手,“還愣著幹什麼?!擬旨!立刻!馬上!”
他叉著腰,挺起胸膛,臉上帶著一種“朕終於彌補了歷史遺憾”的使命感,聲音洪亮地頒佈旨意:
“著禮部!即刻在臨安及周邊州縣!為朕的嶽將軍!樞密使岳飛!遴選秀女!要身家清白!品貌端…呃…”他剛想說“端莊”,腦子裡瞬間閃過諸葛亮和那位“賢內助”的典故,立刻改口,語氣斬釘截鐵:
“要賢惠!要會照顧人!要…要不嫌棄軍營艱苦的!最重要的是——”他用力強調,彷彿這是核心指標,“要像諸葛夫人黃月英那樣!有才學!能輔佐夫君!相貌嘛…嗯…”劉禪摸著光滑的下巴,努力回憶著關於黃月英“黃頭黑麵”的傳說,以及相父那不以貌取人的高尚情操,最終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相貌不重要!關鍵是有才!有德!是…是才女!懂嗎?才女!快!去辦!給嶽將軍挑最好的…呃…才女!”
聖旨如同長了翅膀的火炭,瞬間點燃了臨安城!
禮部官員接到這封石破天驚、要求給當朝樞密使、正在前線打仗的岳飛大將軍選秀女的聖旨時,集體石化,表情如同被雷劈過的蛤蟆。
訊息如同瘟疫般傳開,整個朝堂都炸了鍋!文官們痛心疾首,捶胸頓足,直呼“有辱斯文”、“敗壞綱常”、“千古奇聞”!武將們則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同情嶽將軍。秦檜躲在班列中,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幸災樂禍的弧度——皇帝瘋得越厲害,對他越有利!
宜興,岳家軍營。
當傳旨太監帶著一隊禁軍,捧著那捲象徵著“皇恩浩蕩”的選秀聖旨,在帥帳前高聲宣讀時,整個營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比上次收到鵝毛扇時更加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