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殺招!直指皇權核心的終極炸彈!秦檜死死盯著劉禪的臉,等待著那張光滑麵皮上出現恐懼、猜忌、憤怒…任何一點符合帝王本能的反應!
劉禪確實愣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二聖”問題砸得有點懵。他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光滑的下巴,眉頭皺了起來,像是在努力理解一個極其複雜的數學題。
“二聖?哦,你是說被金人抓去旅遊的那倆老爺子?”劉禪總算捋清了人物關係,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又變成了…一種極其真實的煩惱和嫌棄?
“他們…他們要回來?”劉禪的聲音裡沒有秦檜預想中的恐懼,反而充滿了“好麻煩”的抱怨,“這…這回來住哪兒啊?皇宮就那麼大!朕現在住得挺好…難道要給他們騰地方?多麻煩啊!”他掰著手指頭算起來,“宮殿得修吧?伺候的人手要加吧?每天的飯食開銷…哎喲,這得花多少錢?這些錢要是省下來,能給嶽將軍多買多少臘肉和火鍋底料啊!”
秦檜:“……”(他臉上的悲憤和沉痛瞬間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張拙劣的面具。他感覺自己精心準備的、足以讓任何帝王色變的“二聖炸彈”,好像…扔進了一灘深不見底的泥沼?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劉禪還在自顧自地煩惱著騰宮殿、加開銷的問題,越想越覺得不划算。忽然,他像是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聲音在寂靜的殿內格外響亮),眼睛亮了起來,帶著一種“想到好主意”的興奮,看向還跪在地上、表情已經徹底空白的秦檜:
“誒!秦愛卿!你腦子好使!你給朕出個主意!”他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彷彿在商量什麼秘密大計,“要不…你跟金國那邊遞個話?就說…就說這倆老爺子,他們願意留著就留著,不送回來也行!省得麻煩!”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有點“不孝”,又趕緊補充道,語氣裡帶著一種討價還價的市儈:
“當然了!要是他們非想送回來…也行!”劉禪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了那種市井小販期待土特產的表情,“讓他們…打包送回來的時候,順帶手…給朕捎點他們那兒的土特產!聽說…聽說他們那兒的凍梨不錯?又甜又冰!給朕捎幾筐!還有那什麼…風乾牛肉?也給朕來點!就當…就當是打包費了!怎麼樣?這主意不錯吧?”
“轟——!!!”
秦檜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炸開了!天旋地轉!打包費?!凍梨?!風乾牛肉?!陛下…陛下在拿大宋的太上皇和皇帝…跟金虜討價還價要土特產?!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懼,瞬間攫住了秦檜的心臟!他看著御座前那個一臉認真、眼神“純真”、彷彿在討論集市上買梨子般討論著二聖歸來的皇帝,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城府,所有的政治智慧,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這不是裝瘋!這不是試探!這是…這是徹頭徹尾、無可救藥的…瘋癲!
一股無法抑制的寒意從脊椎骨竄遍全身。秦檜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灰。他嘴唇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軟得像麵條,根本不聽使喚。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狼狽不堪地從冰冷的地磚上爬了起來,踉蹌著後退,官袍的下襬在地上拖曳。他失魂落魄地、深深地看了劉禪一眼,那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茫然和一種世界觀崩塌後的徹底絕望。
然後,他猛地轉身,如同躲避瘟疫,又像是被無形的惡鬼追趕,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衝出了偏殿。冰冷的夜雨打在他臉上,他卻渾然不覺。他失魂落魄地走在溼滑的宮道上,嘴裡反覆地、無意識地、夢囈般地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鬼魅,卻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確認:
“瘋了…真的瘋了…陛下…真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