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朕的相父是岳飛?!

第25章 帥帳驚“香”——第一道金牌降臨

左邊,是那罐依舊散發著恐怖熱量和濃烈異香、金燦燦的“火鍋底料”。

右邊,是那張寫著“涮毛肚管夠”、字跡歪扭的“聖諭”。

中間,是他自己那根沾著赤紅油膏、在燈光下反射著詭異光澤的手指。

帥帳內,香氣濃郁得幾乎化為液體,粘稠地包裹著每一個人。

落針可聞。

死寂。

絕對的死寂。

岳飛雕塑般的身形終於晃動了一下,彷彿支撐他的某種東西正在寸寸崩裂。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低下頭,目光再次聚焦在自己指尖那抹刺目的赤紅油膏上。那粘稠、溫熱、散發著致命誘惑與極致荒誕的觸感,如同最灼熱的烙鐵,狠狠燙穿了他數十年戎馬生涯、忠君報國所構築起的所有認知壁壘。

“相父…相父…”前世五丈原秋風中,諸葛亮那蠟黃枯槁的面容、那力竭而逝時眼中未熄的北伐星火,不受控制地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翻騰、扭曲。那個他愧疚了一生、追念了一世的影子,此刻卻與眼前這罐滾燙噴香、金燦燦的“提神湯”,以及那張寫著“涮毛肚”的鬼畫符,詭異地重疊在一起。

“嘔…”一股強烈的、混雜著噁心、眩暈和世界觀崩塌帶來的生理性反胃感猛地衝上喉頭。岳飛身體劇烈地一晃,臉色瞬間由震驚的煞白轉為一種病態的潮紅,他死死捂住嘴,指縫間溢位壓抑不住的、痛苦的乾嘔聲。高大挺拔的身軀竟有些搖搖欲墜。

“大帥!”張憲和王貴同時驚呼,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攙扶。牛皋也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元帥痛苦幹嘔的樣子,再看看那罐“罪魁禍首”,黑臉上肌肉抽搐,怒吼道:“直娘賊!這…這勞什子玩意兒莫不是真有毒?!快!傳軍醫!!”

“不…咳咳…不用!”岳飛猛地抬起手,阻止了他們。他強壓下喉間的翻湧,深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卻吸入了更多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牛油混合花椒辣椒的香氣,嗆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眼淚都咳了出來。他撐著帥案邊緣,胸膛劇烈起伏,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毒…呵…”岳飛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濃重的、無法言喻的疲憊和…茫然。他抬起那雙佈滿血絲、此刻卻空洞得嚇人的眼睛,掃過帳內同樣處於認知混亂狀態的將領們,最終,視線落回到帥案上那兩樣東西。

他伸出那隻沾著紅油的手指,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儀式感,指向那捲寫著“涮毛肚管夠”的黃麻紙,指尖的油漬在粗糙的紙面上留下一個模糊的、油膩的指印。

“這…”他的聲音乾澀得如同枯井,“…就是陛下的…金牌旨意。”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帶著千斤的重量,砸在寂靜的帥帳裡,也砸在每一個將領的心坎上。

張憲臉上的沉穩徹底碎裂,只剩下呆滯。他看看那紙,看看那罐,再看看元帥指尖刺目的紅油,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王貴則死死盯著那罐子,喉結瘋狂地上下滾動,口水吞嚥的聲音在死寂中清晰可聞,眼神裡充滿了對食物的原始渴望和對眼前荒誕現實的巨大困惑,兩種情緒在他臉上激烈交戰。牛皋更是徹底懵了,他撓著如同鋼針般的短髮,看看乾嘔的元帥,看看“有毒”的金罐,再看看那張“聖旨”,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半晌,才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粗話:

“俺…俺的親孃咧!陛…陛下他老人家…莫不是…莫不是真被金狗的妖法…燻…燻糊塗了腦子?!拿…拿這玩意兒當金牌使喚?!”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玩意兒跟軍國大事、跟催促進兵有半個銅板的關係?難道指望用這香氣把金兵燻跑?還是想用這罐油把金兀朮滑倒?

牛皋這句口無遮攔的粗話,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捅破了帥帳內那層由震驚和茫然構築的厚膜。

“噗嗤…”一聲極輕微、卻又在死寂中無比清晰的笑聲,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像是一個被強行壓抑到極限的氣球,終於不堪重負,漏了一絲氣。

緊接著,像是引發了連鎖反應。

“咳咳…”有人開始假咳,肩膀可疑地聳動。

有人猛地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靴尖,但微微抽搐的嘴角出賣了他。

王貴更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整張臉憋成了豬肝色,身體像打擺子一樣微微顫抖,顯然是用了畢生功力在壓制那即將噴薄而出的、不合時宜的狂笑。

荒誕!極致的荒誕!

八百里加急!象徵著最高命令、最緊急軍情的金牌急遞!裡面裝的不是催命的聖旨,不是增兵的調令,不是議和的詔書,甚至不是一張白紙!而是一罐…滾燙的、香得離譜的、油乎乎的…火鍋底料?!還有一張寫著“回來涮毛肚”的…選單?!

這巨大的、顛覆性的反差,如同最烈的酒,沖垮了將領們緊繃的神經。先是對未知“金牌”的極致恐懼,瞬間轉化為面對這極致荒誕的、無法抑制的荒謬感和…一絲絲詭異的、被香氣勾起的輕鬆?儘管他們深知此刻發笑是何等的大不敬,是對元帥痛苦的漠視,但那種從地獄到鬧劇的急速轉換,讓他們的面部肌肉徹底失去了控制。

帥帳內,瀰漫著濃烈香氣的空氣中,開始飄蕩起一種極力壓抑卻依舊絲絲縷縷洩露出來的、沉悶的、古怪的…嗤嗤聲。那是無數個喉嚨在強行關閉笑閥時發出的悲鳴。

岳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著帳下將領們那扭曲的、憋笑憋得痛苦萬分的面孔,再看看自己指尖那抹在燈光下顯得愈發刺眼油膩的紅,最後,目光落在那罐依舊“熱情”散發著罪惡香氣的金罐上。

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沉重的…疲憊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那是一種比錯失戰機、比擔憂朝堂傾軋、比面對金兵鐵騎更深的疲憊。那是一種源於認知被徹底粉碎、源於對那位皇帝陛下“奇思妙想”完全無法理解、源於對自己戎馬生涯終極意義的荒誕拷問所帶來的…靈魂層面的無力感。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是斥責將領們的失態?是分析這“旨意”背後可能存在的深意(如果真有的話)?還是下令把這罐“妖物”扔出去?

最終,他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

他只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或者說認命的)姿態,將那張沾著他油膩指印、寫著“涮毛肚管夠”的黃麻紙,輕輕地、鄭重其事地…放在了那罐依舊滾燙的金色火鍋底料旁邊。讓那張荒誕的“選單”,和這罐更加荒誕的“御賜軍需”,並排躺在象徵最高軍權的帥案之上。

然後,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那雙曾令金兵聞風喪膽的、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此刻卻失去了所有焦距。瞳孔深處,是一片被濃烈香氣和荒誕現實徹底沖刷後的、無邊無際的…呆滯。彷彿他所有的智慧、所有的謀略、所有的堅毅,都在這一刻,被那罐特濃牛油火鍋底料散發出的香氣…溶解了,蒸發了。

他像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帥案上那兩件並排的“聖物”,呆呆地感受著指尖那粘稠油膩的觸感,呆呆地呼吸著帳內那令人窒息又詭異的濃香。整個世界,在他眼中,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油膩的、香辣的紅光。

帳內那極力壓抑的嗤嗤聲不知何時消失了。將領們看著元帥臉上那從未有過的、混合著巨大茫然和靈魂出竅般呆滯的表情,心中那點荒誕的笑意瞬間被一種更深的不安和…恐懼所取代。元帥…不會被這罐東西…燻傻了吧?

就在這死寂的、被濃香和呆滯統治的帥帳中,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震動,順著腳下的土地,隱隱傳來。

“嗒…嗒嗒…”

起初很輕,如同雨點敲打帳篷。

但很快,那聲音變得密集、沉重、急促!

“嗒嗒嗒!嗒嗒嗒嗒——!”

是馬蹄聲!密集如鼓點、迅疾如奔雷的馬蹄聲!正從大營轅門的方向,由遠及近,以一種撕裂空氣的速度,狂飆而來!而且…聽那聲勢,絕不止一騎!

帳內諸將悚然一驚,紛紛側耳傾聽。連陷入呆滯的岳飛,那空洞的眼神也微微波動了一下,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蹄聲驚擾。

傳令兵連滾帶爬地再次衝入帳中,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和不解而徹底變了調,尖銳地劃破了帥帳內粘稠的空氣:

“報——!!!大帥!臨…臨安…八百里加急…第二道金牌到!!!”

傳令兵的聲音帶著哭腔,彷彿在報告世界末日。

“還有…還有第三道!第四道!後面…後面還跟著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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