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先生,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們將會將她們的手術排上日程。”約翰內森來到病房探望他的“老鄉”,使用的方法也是很中國式的,買了一個水果籃,裡面是美國人喜歡吃的水果-——櫻桃、草莓等等。
比起美國水果,這些水果的口感更好。
約翰內森認為,這種中國式的探望病人的方式比美式的送鮮花實惠很多,鮮花什麼用處都沒有,最後還被清潔工當作垃圾清理出去,有時候花香對某些病人來說,會汙染空氣,引起過敏。
而水果不存在這些風險,這真是一種健康的探望病人的方式,他希望以後可以在美國推廣。
“真是太好了,約翰內森叔叔,我們可以手術了嗎?”
“這是真的嗎?爸爸,你太棒了,你同意手術了嗎?”
連體姐妹高興的拍著小手掌,她們因為頭頸胸腹鏈子一起,導致脊柱嚴重急畸形,所以很多行動不方便,其實就算她們生下來就習慣這種生活方式,她們也是痛苦的。
莫里斯朝著女兒擠出一絲笑容,然後給妻子一個眼色,讓她去分散女兒們的注意力。
“我正好有一些有關手術的問題向你諮詢。”
莫里斯拉著約翰內森走出病房,來到走廊上。
“我們單獨談談,那兩個小傢伙現在很鬧騰。“
''那就去會談室吧。”
約翰內森帶他來到會談室,這裡是專門用於醫生和患者談話。
兩人坐下來,關上門。
“我……抱歉,約翰內森醫生,我還需要考慮一下,手術還是推遲吧,我覺得這件事總是心裡不踏實,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這裡的醫生團隊對待手術的方式太放鬆,太放鬆反而讓我覺得不放心,會覺得這臺手術的風險沒有被充分預估,這樣很危險,你是醫生,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是他們的父親。”莫里斯很內疚的樣子,因為來到中國是約翰內森極力推薦的,而且當時莫里斯也是非常高興,毫不猶豫地來到這裡,但是現在又猶豫不決。
約翰內森可以理解莫里斯的想法,越是神經外科醫生就會越覺得這事太誇張,因為他的知識決定或者限制了他的思維,他的見識告訴他,沒有這樣的先例,這樣做是不行的。
所以,有時候知識會幫助你,有時候它們會束縛你。
如果放在以前,約翰內森也會這樣想,想法會跟莫里斯會一模一樣,可是現在不一樣,約翰內森已經被親眼所見的楊平的案例多次教育,教育使人進步,使人的眼界拓展。
“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是以前,在沒有認識楊教授之前,我也會這樣想,但是自從我親眼見過楊教授做手術之後,我再也不會這樣想,你我都是普通人,別把我們看得太高,我們都是因為長時間專注於這個專業,教育、平臺與長時間的專注,所以才成為別人眼中的專家,要記住,這其實是教育的功勞,不是我們的天賦,而楊教授不同,他我見過的唯一可以稱之為天才的醫生,所以不要用我們的思維來度量天才人物,普通人一輩子無法解答的數學難題,數學家千年未能解決的數學難題,而高斯只需要一個晚上,這就是天才。我們是普通人,楊教授是天才,你必須承認這一點,這樣才能用客觀地視角來看待這件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要清楚,他是我的老師,能夠做我的老師是什麼人?這個世界上究竟什麼樣的人可以做我的老師。”
約翰內森耐心地循循善導,他知道莫里斯的疑惑在哪,他曾經也經歷過,只不過改變一個人成見比什麼都難。
“可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太多的誇張成分,楊教授對手術的計劃太完美,完美得就像是虛假的,比如用一次局麻藥的時間來完成頭頸部的分離,天啦,這太瘋狂了。他還告訴我,他要矯正她們嚴重畸形的脊柱。讓她們完全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有……我的教育告訴我,學會用常識去判斷事物,任何違背常識的事物都是虛假的,請原諒我的直白。”莫里斯有自己的判斷。
約翰內森笑了笑:“我欣賞你的直白,但是也請你原諒我說話直白,對普通人來說,用常識作為判斷的依據沒有錯,這可以大幅度降低判斷的錯誤率和做出判斷所需要的成本,這是一個還算可靠的偷懶的方法,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推動醫學進步的人,如果任何時候都使用所謂的常識來判斷,那麼我們只能循規蹈矩,原地踏步,如果牛頓也跟普通人一樣,用常識來判斷,他無法獲得那麼大的物理學成就。莫里斯先生,作為同行我不得不直白地告訴你,這樣的思維方式也決定了,你的專業水平一定會遠遠落後我,事實也是這樣。”
“約翰內森先生!”莫里斯儘量保持禮貌。
在受到一對女兒對自己專業能力的質疑後,現在約翰內森又來奚落他,他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傷害。
“你可以直白地說話,為什麼不能讓我直白地說話,我說得有錯嗎?你不能為了你可憐的自尊心讓她們失去這麼寶貴的機會,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楊教授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給她們做手術的醫生。”約翰內森一點也不著急,也不怕他生氣。
自尊心越強的人,越要戳破他的自尊心,否則自尊心就像一層迷霧矇蔽他的雙眼,讓他受自尊心的控制,而不是去遵循客觀事實。
“在神經外科領域,你哪一點可以超過我?腦幹腫瘤嗎?你自以為厲害的領域,不管是手術量還是成功率,你遠遠落後於我,一個水平如此低劣的神經外科醫生居然可以做一個優秀的神經外科醫生的評委,你不覺得可笑嗎?他打出來分數,所做的一切判斷會正確嗎?”約翰內森繼續說。
“約翰內森先生!不要侮辱我,我承認我不如你,這不是侮辱我的原因。”
“這不是侮辱,是陳述客觀事實,只是你自己覺得受到侮辱而已,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也不會管,我只是從醫學角度給你一些建議,當然,最後做決定是你自己。”
“是的,你說得對,所以你現在給我出去,我自己的私事,不想給你討論。”
“對不起,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討論私事,如果這樣,我才懶得管你的私事,我現在是醫療團隊的一員,我以醫生的身份,跟你這個患者家屬做一次面對面深入的溝通。你以為我這麼跑來中國只是為一個失敗的手術?我是來學習這個案例的,在楊教授這裡,我還沒有看到失敗的案例,比這難多了的手術,他照樣可以拿下。莫里斯,你和你的同事們在神經外科專業跟他比起來就是一個小學生和博士的學識差距。”
“我現在不想聽,你讓我很不高興。”莫里斯已經生氣。
“因為我戳破了你可憐的自尊心,總是自己很厲害現在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拜拜。”
約翰內森要拉開門離開會談室,不過他想起一箇中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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