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內森搶答,他現在就像一個學生一樣,非常活躍。
“是的,我也這樣想的。”另一個研究生立即說,剛剛他確實想說,但是沒想到被約翰內森搶先。
楊平繼續說:“看來大家都知道,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大家一直很疑惑,我為什麼可以找到她們腦幹的分界,人工智慧模型為什麼也可以找到,而你們卻找不到,其他醫生也找不到,甚至他們認為不可能找到分界線,所以不可能手術。”
“我順便說一句,其實何教授的人工智慧模型為什麼能夠找到,因為他建模的時候,從底層建模的時候,它採用的資料是我提供給他的,底層模型已經具備這種能力。”
“剛剛說到了同卵雙胞胎,問題現在落到這裡,我們如何找到界限,這裡就需要豐富的有關遺傳學及胚胎學方面的知識,否則問題到這裡就已經無解,走進了死衚衕。”
“現在我問大家,在場的各位,誰具備深厚的胚胎學知識?”
大家這下被難住了,誰沒事去學遺傳學和胚胎學,基礎課程倒是學過,不過那也只是很基礎的知識,而且考完之後再也沒有複習過,估計婦產科醫生都忘記得差不多了吧。
約翰內森也難住了,作為臨床醫生,他接受的遺傳學與胚胎學方面的知識非常有限,說實話,現在他也沒多少存貨。
“別說我們,就算婦產科醫生現在也沒多少這方面的知識嗎?”有一個博士說道,這個說法立刻引來大家的同意。
“沒錯,不僅你們沒有,全世界的神經外科醫生、脊柱外科醫生等等,統統沒有多少遺傳學和胚胎學知識,這個問題必須擁有優秀的博士級別的遺傳學和胚胎學知識,才具備接下來將思考繼續下去的能力。”
“所以你們看到了,全世界神經外科醫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就是情理之中,他們缺少形成思路的一個不可缺少的模組。”
約翰內森非常慚愧,是的,當時不僅他,很多神經外科醫生只是從神經外科解剖學和功能學方面入手,試圖利用這些知識來解決界限的問題,但是不管怎麼努力,所有尖端的裝置全用上去,根本沒有找到界限在哪裡,他們只知道這些神經核團是混亂的。
楊平還在繼續講解。
“但是這些醫生能夠判斷出腦幹的神經核團是混亂的,不能做手術,這已經很不錯了,這已經是世界頂尖水平,他們知道不能分開的難點在哪裡。”
看來我的水平還不錯,至少知道難點在哪裡,雖然沒有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約翰內森心裡又多了幾分自豪。
“剛剛我說到了遺傳學和胚胎知識。”
楊平講課其實思路非常清楚,只要循著他的思路,具備這方面的知識,很容易聽懂,他講課的風格就是儘量用淺顯的語言來表達複雜的知識。
“如果具備深厚的遺傳學和胚胎學知識,這時就會想到同卵雙胞胎從一顆受精卵發育成兩個胎兒的全過程是怎麼樣的,一顆受精卵,為什麼可以分開成兩個胚胎,什麼時候分開,需要什麼條件,為什麼又分開不徹底,受到什麼干擾,或者缺少什麼條件。”
“好吧,有人可能說,即使這個專業的博士也不一定知道,可能機制未明,醫學上太多的機制未明。”
“沒錯,是這樣的,這裡也存在大家擔心的機制未明,可是大家別忘了,即使機制未明也不影響我們對它的形態學上的研究,形態學上的研究不存在太多的機制未明。”
“這裡我沒太聽明白。”約翰內森立即說。
“是呀,既然機制未明,為什麼不影響研究,那還怎麼繼續研究下去?”有人也是同樣的問題,接著陸陸續續有人表示這裡也沒有聽懂。
楊平知道,這個時候確實有點難懂。
“我們擁有這麼多的基礎知識,現在可以避開機制未明的區域,比如,我們可以從形態學上來認識剛剛我們遇到的問題,將同卵雙胞胎從一顆受精卵發育成兩個胎兒的全過程弄清楚,然後對比這對連體姐妹的形態學,就知道連體姐妹究竟在哪一步出了問題。”
“這樣再將正常雙胞胎的發育過程從受精卵一直演進到這個節點,這樣我們就明白了各種神經核團怎麼分佈的,人工智慧模型也是利用這種方法,它模擬同卵雙胞胎的發育,然後跟連體姐妹的整個形態學進行對比,可以確定神經核團的分佈,再輔助一些其它的方法進行驗證,問題就迎刃而解。”
教授居然精通遺傳學和胚胎學,他一個真正的全能,要是每一個專科授予博士學位,估計他拿幾十個博士學位吧。
約翰內森不禁在心裡感嘆,難怪他那麼厲害,他什麼都懂,他怎麼會有這麼多時間,看這麼多書,學這麼多知識呢,學習這麼多知識總要時間的吧。
難道他看書像科幻電影裡的人,用眼睛快速掃描,然後那些知識就全部錄入了腦袋,一定是這樣的。
最疑惑的還是宋子墨,他跟楊平幾乎天天相處在一起,也沒有看到他看書學習,平時雖然偶爾也碰到他捧一本書在手裡,可是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這些書是他讀書的時候看的?讀書那麼幾年時間不吃不喝?有可能吧。
因為每次只要說到哪本書,哪篇論文,教授一定知道,從來沒有漏過一本書,一篇論文,教授的知識是絕對的淵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其實看起來好像不難?任何事情當你掌握了其中的法門就不難,開飛機難嗎?對你很難,但是對天天開飛機的飛行員不難。只是你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想不到這方面去,即使想到了也沒用,你們缺乏這方面的知識,不能繼續深入研究。“
“因為我熟悉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即使沒有人工智慧輔助,我也能夠透過手工繪圖來研究,只是效率低一點而已。”
約翰內森彷彿明白了:“教授,是不是這樣的,一顆受精卵在演化成胎兒的過程中,腦幹在分離的時候,神經核團的位置不斷在變化,看起來是錯亂的,那是對我們來說,對一個研究很深的胚胎學家來說可能他知道那個時刻神經核團是怎麼樣的,然後我們只需要弄清楚連體姐妹在那個時刻停止分裂的,問題就解決了?”
“孺子可教!”楊平順口說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