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馬上問道。
“祆教?法相宗?他們怎麼也摻和進來了?宇文家、江南餘孽在背後推波助瀾是肯定的!這是想利用宗教言論,動搖太子殿下的民望根基,用心何其歹毒!”
李治說道。
“王統領,務必嚴密監控祆祠及明晦等僧人的動向,朝堂之上,凡有藉此攻訐太子兄長者,當據理力駁,以正視聽,太子兄長乃國之儲貳,北征乃父皇欽定,絕不容宵小詆譭!”
王玄補充道。
“殿下,百騎司已加派人手,並啟用了一些埋得很深的釘子,另外,吐蕃使團那邊,祿東贊近日與高瑾的接觸似乎更加頻繁隱秘,且多選在香火鼎盛的寺廟進香之時,似有借佛門之地掩人耳目之意,多吉王子處,亦有異動,其侍衛活動範圍,已多次接近將作監火藥坊外圍區域,臣已密報太子殿下。”
李治神色一緊,說道。
“盯緊了,無論是禿驢、胡僧,還是心懷叵測的質子,凡有異動,證據確鑿者,可先拿下,等太子皇兄凱旋再做定奪,這長安城絕不能亂!”
百騎司最高等級密碼封緘的密報,正以最快的速度,飛向正在班師回朝途中的李承乾。
“宗教流言起於祆祠佛寺,疑與宇文、江南餘孽及吐蕃使團皆有勾連,目標直指殿下與神機營,明晦妖言惑眾,祿東贊借佛門之地行鬼祟之事,多吉覬覦火藥秘方,長安水面,暗礁已現,請殿下早做綢繆。”
太極殿內,百官屏息垂首,分列兩班。
李承乾一身玄甲未卸,風塵僕僕。
他雙手捧著一卷用金線捆紮、加蓋了薛延陀真珠可汗大印的厚重卷軸。
“兒臣李承乾,奉旨北征,賴父皇洪福,將士用命,衛國公運籌帷幄,今已蕩平薛延陀叛逆!”
他手臂一振,那捲軸被高高舉起。
“此乃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親筆所書之降表,夷男俯首稱臣,薛延陀汗國已不復存在,改稱大唐薛延陀都督府,其主戰酋長、將領共七十三人,已按名冊鎖拿,押送長安途中!鬱督軍山以南千里豐美草場,盡歸我大唐忠誠藩屬回紇、僕固等部!薛延陀部,永世為大唐藩籬,其常備精騎已悉數解散,只餘維持治安之兵!”
一些武將如程咬金、尉遲恭等,臉上已忍不住露出激賞之色。
而另一些文臣,尤其是來自江南、關隴某些門閥世家的面孔,卻難以掩飾憂慮。
神機營將士,首立奇功!
野狼谷前,神機弩破甲裂骨,如牆推進,射程三百步外,殺敵無算!
轟天雷震天動地,懾敵肝膽,瓦解其鋒銳於百步之內,若無此神兵利器,我大唐健兒欲破薛延陀三萬前鋒鐵騎,需付出何等慘重代價?
李承乾轉身掃過殿中文武百官,最後落在一張張神色複雜的臉上。
“然則兒臣凱旋途中,卻聞長安坊間竟有妖言惑眾,言我李承乾專行霸道,濫殺無辜,神機弩屠戮生靈,有傷天和,轟天雷乃不祥之物,必折我大唐國祚!”
大殿內死寂。
兵部尚書侯君集臉色漲紅,說道。
“荒謬,神機營乃國之重器,殺敵護國,何罪之有?那些嚼舌根的腐儒,可曾見過邊關將士浴血?可曾聽過刪丹城破時的婦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