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幹了!他魏王李泰能瞎折騰,憑啥咱們太子爺不能?咱們蘇家也不是吃乾飯的!”二弟也一拍大腿,下了決心。
“好!”
蘇亶的臉上終於透出些許鋒芒。
“這事兒,必須捂得嚴嚴實實,半點風聲都不能漏!”
“從現在起,把家裡所有靠得住的人手、資源都給我調動起來!”
“老二,你在工部熟門熟路,找個城外沒人注意的莊子,要隱蔽,改建成工坊的事交給你,手腳麻利點,別留下尾巴!”
“老三,去挑最忠心、嘴巴最嚴實的工匠和下人,查清楚底細,這事兒要是走漏了半個字,你們倆提頭來見我!”
“是!”
“明白!”
蘇家這部龐大的機器,隨著蘇亶一聲令下,開始在暗中,悄無聲息地飛速運轉起來。
沒過三天,長安城南郊,一處瞧著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荒涼的莊園,就被蘇家不動聲色地買了下來。
這地方確實偏,三面靠著小土山,只有一條窄窄的土路能進出,尋常百姓沒事絕不會往這兒鑽。
莊子外面掛著修繕的幌子,裡面卻在以一種嚇人的速度,偷偷蓋起了幾間獨立的院子和工坊,連那半塌的圍牆都加高加固了一層。
一車車的粟米、高粱,還有些叫不上名堂的銅管子、大陶罐,都用不起眼的騾車、板車,分批悄悄運進了莊子裡。
與此同時,東宮深處。
李乾坐在書房的輪椅上,正拿著炭筆,對著一張畫得歪歪扭扭的圖紙塗塗改改。
那是他憑著上輩子的記憶,搗鼓出來的簡易蒸餾器示意圖。
“殿下,蘇侍郎那邊遞話來了,莊子和人都安排好了。”
常勝在一旁,壓低了聲音稟報。
“嗯,挺快。”
李乾嗯了一聲,透著滿意。他把手裡的圖紙仔細疊好,連同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一起遞給常勝。
“這是頭一筆錢,還有這張圖,你親自跑一趟,交給蘇侍郎安排好的人。記住了,告訴他們,安全最要緊,這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再派些可靠的人,把那莊子外圍給我盯死了,有任何不對勁,立刻回來報我。”
“末將領命!”
常勝接過東西,神情肅然,轉身快步離去。
他現在對這位太子爺,真是越來越摸不透,也越來越敬畏了。
斬稱心,懟魏王,頂撞陛下,拉攏魏徵……現在又開始弄這些神神秘秘的賺錢玩意兒。
這手段,這心思,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深不見底。
常勝親自把東西送到了蘇家在城裡的一個隱秘鋪面,交給了蘇亶的心腹管事。
隨後,他立刻點了十幾個最機靈、最可靠的東宮衛士,換上樵夫、獵戶的打扮,悄悄散佈在莊園外圍的山林和小路上,日夜盯著。
秘密莊園的工坊裡,爐火燒得正旺,人聲嘈雜。
蘇亶親自坐在這裡,盯著十幾個被挑出來的工匠忙活。
這些工匠,大多是蘇家養了幾代的家生子,或是沾親帶故的旁支子弟,忠誠是沒得說。
他們對著那張奇怪的圖紙,聽著管事的吩咐(自然是瞞去了太子的名頭,只說是家主弄來的秘方),滿頭大汗地搭建那個古怪的“釀酒”傢伙。
一個巨大的陶甕用來發酵,旁邊連著一個銅製的、蓋得嚴嚴實實的大鍋,鍋頂上伸出一根彎彎曲曲的銅管子,這管子又穿過一個裝滿了涼水的大木桶,最後才通到一個接著液體的陶罐裡。
“這……這東西真能出酒?”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工匠,一邊費力地往銅鍋裡裝著發酵好的高粱酒糟,一邊嘀咕著,滿臉的不信,“酒不都是拿布過濾出來的嗎?哪有放火上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