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輕笑一聲道:“至於京城的流言……隨他們去說。嘴長在他們臉上,攔不住。不過,可以讓蘇家那邊放出一些訊息,比如蘇家拿出鉅款賑濟災民,或者為地方修橋鋪路。讓百姓看看,誰是真心為民,誰是隻顧自己利益。”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東宮之外的天空。瓦藍的天空下,似乎隱藏著無數看不見的線,連線著長安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士族門閥的反撲,比他預想的來得更快,也更直接。這說明他們真的感到威脅了。這是好事。只有感受到威脅,他們才會露出更多破綻。
他要做的,就是靜待時機,收集證據,然後一擊必殺。
“常勝,吩咐下去,東宮衛士和新招募的人手,加緊訓練和情報收集。特別是針對士族門閥的調查,要深入到他們的老巢,挖出他們的根底。”李乾聲音沉靜,卻帶著決心。
“喏!”常勝領命而去。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李乾重新回到輿圖前。登州,揚州……他要在這兩個地方,種下變革的種子。他要用事實證明,興工商、開海貿,不僅不會動搖國本,反而能讓大唐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富庶。
那些士族門閥,他們可以阻撓,可以誹謗,但他們擋不住歷史前進的洪流。
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甘露殿的餘溫未散,李承乾回到東宮,書房內已是一片忙碌。蘇亶送來的各地商隊受阻的稟報堆在案頭,觸目驚心。李承乾聽著常勝彙報,那些士族門閥的手段,卑劣而直接。
“冀州清河縣的稅官崔義,開口就是五百貫。”常勝的聲音有些發沉,“他還陰陽怪氣地說,蘇家的鹽貨來路不明,暗示是私鹽。”
李承乾的手指頓了一下。
“兗州那邊,琅琊縣令盧顯更絕。”常勝繼續道,“直接扣了三分之一的香胰子,說是傷風敗俗之物。”
這些手段,不新鮮,卻足夠噁心人。那些盤踞了幾百年,根鬚扎進大唐每一寸土地的老家族,是真急了。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步?
李承乾沒有說話,只是將那份稟報輕輕放在一邊。他走到牆邊的輿圖前,目光落在冀州、兗州的位置。
“繼續讓蘇亶記。”他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辯的力量,“每一個刁難的人,他們的名字,官職,背後跟誰牽扯不清,都要記下來。越細越好。”
他轉過身,看向常勝。
“情報網也得再往下挖。”李承乾說,“那些叫得最兇計程車族官員,他們在地方上到底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霸佔了多少地,欺負了多少人,偷了多少稅?特別是朝堂上跳得最高的那些,他們的把柄,一個都不能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