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蘇家車隊的死士們,本以為勝券在握,哪料到黃雀在後。
這批突然殺出來的敵人,身手利落,配合無間,更讓他們心驚的是,對方似乎對他們的路數一清二楚。
“撤!快撤!”死士的頭領嘶聲下令,聲音裡透著慌亂。
退路,早已被常勝的人堵死。
幾個試圖衝殺出去的死士,被常勝親自帶人截住,三拳兩腳便料理乾淨,繩索捆得結結實實。
最終,蒙面死士潰不成軍。
戰場上,蘇家護衛和蒙面人的屍身交錯倒伏,血氣燻蒸。蘇家護衛折損不輕,好在貨物保住了。
常勝指揮手下清理戰場,逐一揭開那些倒地敵人的蒙面布。
“頭兒,您瞧這個!”一個手下揚聲喊,透著興奮。
常勝快步過去。
那手下從一個死士的腰帶夾層裡,摸出幾枚黑沉沉的鐵令牌。
令牌上,猙獰的獸首圖案,異常醒目。
影狼衛的令牌!
常勝讓人又仔細搜檢了那些死士用的兵刃,除了制式橫刀,還有些形制特別的短弩和刀刃,上面都刻著細密的雲紋。
雖然沒能逮到李泰身邊的要緊人物,但這幾枚影狼衛的令牌,這些帶著特殊記號的兵器,再加上抓到的活口,足夠了。
“活口和這些物證,即刻秘密送回東宮!”常勝吩咐下去,“這裡,讓蘇家的人來收拾。傳話給蘇侍郎,他的護衛隊折損不小,殿下那邊,自有補償。”
此刻,回到東宮的地下密室。
常勝依著李乾的法子,讓人將那幾個死士分開關押。
面對第一個死士,他沒再板著臉,反而讓人給那人鬆了綁,遞過去一杯清水。
“我知道你們都是硬茬子,不怕死。”常勝的語氣出奇地平和。
“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死了,魏王能記得你們是誰?趙磐會替你們掉一滴眼淚麼?你們的家人呢?”
那死士猛地抬起頭。
常勝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異樣,繼續不緊不慢地開口:“別不信。就在你們栽進來之前,我們剛從另一條線上拿了幾個你們的同夥。其中一個,好像叫……張三?還是李四來著?哦,對了,他自個兒說的,是影狼衛的人,還提到了一個叫什麼‘青鳥’的上線。”
他端詳著死士的臉。
“他可比你們識相多了,跟倒豆子似的,什麼都撂了。他說啊,你們這趟差事,要是辦砸了,魏王那邊會立刻把你們當成棄子,撇得乾乾淨淨。至於你們的家人,嘖嘖……”
“你們也可以選擇繼續嘴硬。”常勝的聲音不高,卻像鞭子一樣抽在人心裡。他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撥了撥浮葉,並不急著看那死士的反應。
囚室裡,空氣凝滯。那死士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胸膛起伏的幅度肉眼可見地變大了。
“只是,東宮折磨人的法子,可比你們在靜心劍道館裡學的那些玩意兒,要新鮮得多。”常勝放下茶盞,瓷器與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聽說你們也練過怎麼撬開人的嘴巴?覺得是你們的手段厲害,還是我東宮的手段,更能讓人開口說話?”
常勝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你們劍道館採買糧草,走的哪條道,過誰的手,我們這兒都有數。”
“蘇家那邊,也查到了一批有趣的鐵料訂單,數量可不少啊。”
“還有那些銀錢,上面可還帶著前隋的印記呢,這玩意兒現在可不多見了。”
他每說一句,都像是在死士的心上添一道裂痕。這些東西,有些是他詐唬,有些卻是實打實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