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了明日啟程,眾人便不再叨擾劉義真。
走出寢帳,沈田子、傅弘之、段宏告辭,王鎮惡則邀請王修往他的帥帳一行,商量分兵護送等事宜。
途中,王鎮惡見王修悶悶不樂,以為是被劉義真傷到了,安撫道:“府主一時氣憤,口不擇言,叔治有容人之量,何必與一孩童置氣。”
劉義真說的那句話直指王修欺主,雖然沒有說錯,但確實有些重了。
畢竟,王修逼迫他離開,可能有私心,但也是為了劉義真的安危著想。
“司馬說笑了,方才是修無禮,冒犯了府主。”王修說著,嘆息道:“只是府主輕佻,終非關中之福。”
王鎮惡認為王修此言在理,但他還是替劉義真辯解:“府主年幼,叔治不該苛求他。”
王修瞥了一眼王鎮惡,心道,這果真是欠了恩情,以前直呼十歲小兒,根本不把劉義真放在眼裡,如今倒是一口一個府主了。
今日發生在劉義真寢帳中的事情,不知為何,竟然很快就傳遍了王鎮惡的營寨。
軍中將士議論紛紛,輿論對劉義真很不利。
人嘛,都嫌麻煩,王鎮惡需得分兵護送劉義真,將士們來回二百里,因其受累,當然會有怨言。
韋安出自京兆韋氏,響噹噹的關中名門,但他並非嫡脈,只是旁支,目前在王鎮惡的新軍擔任隊主。
當然,不為人知的是,韋安尊奉韋華的命令,一直在為胡夏傳遞軍中情報。
韋華是前秦名臣韋鍾之子,歷仕前秦、東晉,後又叛晉投奔後秦,劉裕北伐時,韋華復降東晉。
曾官至前秦尚書僕射,後秦中書令、司徒、兗州刺史,如今官拜雍州別駕,是劉義真雍州刺史府的佐官之首。
看似位高權重,但劉裕並不信任這些後秦降臣。
他為劉義真安排了四套幕僚班底,即安西將軍府、雍州刺史府、東秦州刺史府、護西戎校尉府。
但真正掌握實權的只有安西將軍府。
其餘三府,不過是為了安置後秦降臣,虛尊其位罷了。
韋華在前秦、後秦兩朝備受榮寵,尚且明哲保身,如今被劉裕閒置,更談不上忠心,所以在劉裕撤離長安後,早早就在暗中與胡夏取得了聯絡。
韋安見軍中將士對劉義真多有怨言,深感暗中投靠胡夏的舉動何其明智。
‘待赫連天王入長安,只怕少不得我一個爵位。’韋安暗自暢想。
就在不久前,韋安已經把王修抵達劉回堡,並與劉義真爆發言語衝突,逼迫劉義真明日啟程的訊息交到了接頭人的手上。
至於赫連璝又會作何選擇,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夜間,有人泅水,渡河後,在胡夏哨騎的接應下,策馬奔向渭陽。
而沈田子本在熟睡,卻被沈敬仁喚醒。
沈田子讓人擾了清夢,儘管心情不悅,但也沒有發作,畢竟不是重要的事情,沈敬仁也不敢打攪他,沈田子沉聲道:“何事?”
“桂陽公遣使,密邀將軍前去議事,再三叮囑,只帶一二親信即可,切勿驚動軍中將士。”
沈田子不敢輕信,疑惑道:“當真是府主相邀?”
他自己就曾計劃誘殺王鎮惡,如今也擔心這是王鎮惡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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