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盛情難卻,待我南下之時,必定如實稟告太尉,也讓太尉明白諸位的忠心。”
眾人聞言,多少也有些安慰。
哪知,劉義真得了戶口,仍不滿足,繼續道:“我欲遷回安定軍民一事,諸位應該也有耳聞,為了安撫將士,我已上疏請求均田,各家子弟,亦可授田,屆時丈量田畝,也需要諸位配合,退還此前侵佔的田地。”
皇甫瀚眼角抽搐,果然,僅僅歸還隱戶並不能滿足劉義真,只得硬著頭皮道:“回稟桂陽公,我們的田畝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公平買賣,哪有侵佔一說。”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然而,劉義真可不信這番說辭,世家大族兼併土地,哪會真的跟泥腿子公平買賣。
他臉色一變,不悅道:“我不是在與諸位商量,而是通知諸位,諸位如果不從,欺我年幼,也可以與我的將士說理。”
劉義真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群軟骨頭,自然蹬鼻子上臉,言語間咄咄逼人。
皇甫瀚臉色慘白,跟那群大頭兵說理?開什麼玩笑。
他們當然可以不買劉義真的帳,選擇龜縮在自家的塢堡。
但問題是晉軍已經實際控制了安定郡,完全不必強攻塢堡。
劉義真時不時派兵在塢堡外面掃蕩,田裡有禾苗,全都給拔了,遇到有人上山砍柴,全都給捉了,安定士族的塢堡再堅固,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一眾安定士族的族長們彼此對視幾眼,果不其然地服了軟。
劉義真挑的時機太好,他們找不到外援,單憑自身力量抗拒劉義真,無異於以卵擊石。
雖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士族也不是光腳的,一個個有家有業,哪敢真的豁出去。
劉義真見眾人答應下來,終於展露笑顏,又大方許諾出了幾個雍州刺史府的行參軍,便與眾人歡飲。
只不過安定士人的笑容裡,都帶著點苦澀。
死了赫連勃勃那頭瘋虎,可現在看來,劉義真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夜色漸深,眾人請辭,劉義真並未挽留。
走出這座臨時的桂陽公府,皇甫瀚心裡一點也沒放鬆,回去之後,不知道要費多少唇舌,才能向族老們交待。
其餘各族的族長同樣如此。
他們雖然是族長,但事關所有人的利益,也不可能在宗族內搞一言堂。
‘罷了,他們有不滿,就讓他們自己與劉義真的刀兵講理去。’
反正皇甫瀚是不敢的。
與此同時,劉義真卻是心情舒暢,安定士族的家底並不豐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且,透過這件事情,也可以向親信們傳遞出他對隱匿戶口、侵佔田地的態度。
儘管有的人可能自恃勞苦功高,對此不以為意。
然而,總會有人為了能夠爬得更高,走得更遠,願意屈心迎合上意。
其實我有想過逼迫安定士族的事情交給劉裕來做,但考慮到安定是邊郡,不比關中腹地。
感覺現在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沒有了,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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