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真也清楚北上督師的風險,但中原實在太亂了,如果不能平定各路反賊,在中原均田的設想也無從談起,更遑論北伐。
倒不如藉著關中將士東出的機會,掃清中原,繼而分配田畝,組織流民墾荒,恢復生產,為將來征討北魏提前做好準備。
不過,既然劉裕一時難以做出決定,劉義真也不急,時間還很充裕。
且不說在中原硝煙四起的情況下,劉裕的命令需要多少時日才能送往長安。
即使段宏現在就接到了命令,他也必須做足了準備才能出兵。
譬如徵召將士、籌備糧草,這些都不是在短時間內就能辦妥的。
馬車上,劉裕、劉義真並不只是在交流對時局的看法,父子之間也有談論家事。
“車兵的婚事籌備得如何了?”劉裕問道。
“孩兒問卜,已經選定吉日,在年後的正月初五,前些時日往臺城奉送請期書,徵得了天子的同意。”
古代婚禮遵循《禮記·昏義》制定的“六禮”制度,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請期便是迎親前的最後一步。
“如此甚好。”劉裕很滿意劉義真的安排,他又問:“我聽說海鹽公主常去找你,可有此事?”
劉義真看著年紀小,內裡卻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上輩子雖然不是情場老手,但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雛兒,司馬茂英是個什麼情況,劉義真心裡一清二楚。
但他是個愛名的,天下間有的是美人,何必去勾搭手足兄弟的妻子,在後世留下罵名。
況且搶奪世子之位,還可以找到許多借口,但再去搶人老婆可就不厚道了。
因此,劉義真刻意疏遠司馬茂英,與她保持距離,漸漸地,司馬茂英察覺到了劉義真的態度,便也很少出現了。
如今劉裕問起這事,劉義真並不驚慌,他行得正,坐得端,與司馬茂英並無苟且之事,有什麼好怕的。
“回稟父王,孩兒入朝之初,公主確實常往尚書檯,想必也是為了阿兄,才與孩兒拉近關係。”
劉裕深深看了劉義真一眼,見他神色坦然,笑道:“公主也是個可憐人,車士,為父百年之後,你可要善待車兵一家。”
雖說劉裕早就決定了將來要殺死司馬德宗、司馬德文,但並不會為難司馬茂英一介女流之輩,這年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司馬茂英嫁入劉家,便是劉家的婦人。
“孩兒記住了。”劉義真答應下來,劉義符一家逃不過被圈禁的命運,但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光憑這一點,就已經勝過無數衣不蔽體的窮苦百姓。
此前臺城有人快馬報信,如今宋公府已經換了門匾,喚作宋王府。
孫夫人在門外眺望,此前在覆舟山下,因為群臣雲集的關係,她只能遠遠看著劉義真,肚子裡有千言萬語要說,根本就坐不住,所以守在了府門處。
不多時,馬車停在宋王府外,劉裕、劉義真先後下車,孫夫人屈身一禮:“妾身拜見大王。”
“無需多禮。”劉裕擺擺手道:“你們母子自行敘話,無需理會孤。”
說罷,劉裕率先進了王府。
等劉裕一走,孫夫人落了個輕鬆,她看向了劉義真,打量幾眼後,展顏笑道:“車士又長高了。”
劉義真聞言雙目一亮:“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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