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金墉城。
朱齡石被圍困在洛陽已有兩個月了,好在圍城的賊軍雖然多,但都是一些新反叛的流民,戰鬥力並不強。
只在圍城初期嘗試性地發動了幾次攻勢,受挫後,便果斷放棄了攻城,選擇圍而不攻,要將朱齡石困死在城中。
對此,朱齡石並不擔心,正因為他的兵少,而且金墉城中僅存七百餘戶百姓,所以糧食的消耗並不大。
他同時堅信劉裕面對自己的求救不可能無動於衷,援軍的動作再怎麼慢,也能趕在糧盡之前抵達。
事實上,如果不是顧忌目前屯駐在邙山,正虎視眈眈的於慄磾,朱齡石早就帶兵出城,將司馬氏的弱兵殺潰。
於慄磾本名萬紐於慄磾,鮮卑人,擅長黑槊,武藝超群,有萬夫不當之勇。
劉裕北伐後秦時,為了向於慄磾借道,曾在信中尊稱他為黑槊公,拓跋嗣因此賜號黑槊將軍。
對於此人,朱齡石不敢輕視,尤其是於慄磾屯駐在邙山的一萬步騎,都是跟隨於慄磾平定河東賊寇的精銳,絕非司馬氏的弱兵可比。
邙山,又名北邙,是崤山向東延伸的餘脈,儘管位於洛陽以北,東西長約二百里,但因為山體地勢普遍較低,即使最高處的海拔也不足四百米,因此並不能作為洛陽北面的屏障。
於慄磾的營寨距離金墉城並不遠,他一直與金墉城外的叛軍保持聯絡,一旦朱齡石出城廝殺,便可下山增援。
只是,於慄磾沒有等來朱齡石出城,卻聽說了司馬氏內訌的訊息。
“將軍,昨夜司馬文榮被人行刺,眾人現已推舉司馬順明為盟主。”
於慄磾聞言冷笑:“八王之亂時,司馬家自相殘殺,於是有了百年之禍,如今都成了喪家之犬,竟然還在內鬥。”
他很肯定,不是朱齡石派出的刺客,只可能是司馬順明、司馬楚之、司馬道恭中的一人所為,否則刺客根本接近不了司馬文榮。
說罷,於慄磾問道:“可是司馬順明所為?”
誰得利,誰的嫌疑最大,司馬順明的實力是司馬氏四人中最強大的,有五千人,而身為盟主的司馬文榮卻僅千人而已,司馬順明如何甘心屈居於司馬文榮之下。
信使搖搖頭,他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司馬順明也不可能承認這件事情。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慄磾並不在意,他心中早已認定了兇手,輕蔑道:“豎子不足與謀。”
他當真恨不得拋下這群蟲豸,回師河內,但問題是,自己這一走,只怕司馬順明等人距離敗亡也就不遠了。
朱齡石可是一條大魚,當年滅亡譙蜀的主帥,是劉裕的心腹大將,好不容易將他堵在了金墉城,劉裕必定派兵來救,這麼一個圍點打援的機會,於慄磾可不想錯過。
他已經遣使去往平城,請求拓跋嗣徵調援軍,前些時日有使者快馬南下,回覆說已經從河北征召將士,並且命令刁雍帶兵二萬,趕來匯合,所以於慄磾明知朱齡石是在等待增援,但也並不著急。
這也就是蝴蝶效應,原時空中,困守金墉城的是王康,所以北魏不夠重視,也不認為劉裕會調集重兵前去救援。
但朱齡石就不同了。
當然,此時的拓跋嗣並不知道劉義真將會北上,否則的話,他只怕是要親率主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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