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辛家的奴僕,還是他祁淮予的?”辛久薇一邊冷笑,一邊心驚,沒想到這個時候,祁淮予在辛家的地位已經如此之高了。
小廝們只好動手,馮氏一邊尖叫躲閃,一邊梗著脖子罵道:“什麼下人,我呸!小賤蹄子,老孃早就放籍了,是良民,你辛家的家法,管不了我!”
這話一出,氣勢上的潑是撒出去了,卻也無疑承認了她曾是辛家的奶孃,而不是什麼遠房姨母。
一時間,眾人竊竊私語。
“哦,這樣?”辛久薇平淡地點點頭,將馮氏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望晴,她身上哪些東西是咱們家的?”
望晴連忙道:“全都是!”
“既如此,把她這身華服珠釵扒了,家法既管不了良民,那就將人捆了報官!”辛久薇笑了笑,眼裡沒有一絲溫度,“罪名嘛,自然是偷盜辛家財物。”
“我沒有!我沒有!”聽到要報官,馮氏急得大喊,“你要做什麼,這些明明都是你送我的!”
“久薇,你們在做什麼?”
也許是母子連心,馮氏才哭喊兩三句,祁淮予便趕了過來。
辛久薇剋制住心中的波瀾,面色平靜地看過去。
一眾公子哥中,為首的祁淮予格外打眼,一襲月白錦袍,束髮金冠上鑲的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他原本生得便龍眉鳳目很是英俊,被辛家這些昂貴物什一襯,更顯得芝蘭玉樹,周身都是貴公子的氣派,人群中如眾星捧月。
哪裡是奶媽兒子會有的樣子。
見他這副模樣,辛久薇只覺諷刺。
祁淮予一到,馮氏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哭天喊地地告狀:“辛久薇這丫頭反了天了,當眾扒我衣服!兒……”
祁淮予狠狠瞪了馮氏一眼。
馮氏這才想起什麼,趕緊閉上了嘴,在一旁抽抽噎噎。
這些年,祁淮予一直打著辛家的名義讀書和交友,外面沒人知道他是奶媽的兒子,加上辛久薇的外祖正好也姓祁,人人都以為他是辛久薇的表哥。
甚至,上輩子他們成親後,連知道祁淮予是入贅的人都很少。
辛家唯一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慢慢的,整個潁州都預設辛氏未來要靠祁淮予這位“表少爺”,他的出現,竟比辛久薇這個正經辛氏女,更讓人放心。
“久薇,你又任性了。”
祁淮予搖了搖頭,用一句話,將無理取鬧的帽子扣在辛久薇腦袋上。
一直都是這樣。
辛久薇為他爭取時,他不聲不響;辛久薇有事猶豫時,他說她膽小怯懦。
而一旦對他或他娘不利,他就說辛久薇任性,耍小姐脾氣。
上輩子的辛久薇被說多了,次次都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辛久薇冷笑一聲:“我任性?祁公子不如好好解釋解釋,我如何任性了?”
祁淮予一派正氣凜然:“老吾老及人之老,這位……馮氏,年紀也大了,有什麼道理不能好好言語?你又是家法,又是報官,叫人知道,會說你辛家三小姐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待人苛責,性格殘暴。”
席上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祁淮予身後的公子哥們還暗道,幸虧這辛三小姐一門心思撲在祁淮予身上。
否則要是讓他們娶這麼個貴女回去,實在是家門不幸!
祁淮予又嘆了口氣,“罷了,你本就不愛讀書,不懂這些。也只能由我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