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辛久薇睜開眼,盯著辛雲舟。
“妹妹你別這樣看著我。”辛雲舟縮了縮脖子,“怪嚇人的。”
辛久薇又嘆氣,“哥哥,你可知道葉清正葉先生?”
辛雲舟到底還是半個讀書人,“這,認、認得吧。”
“葉先生如今雖是白衣,但桃李滿天下,朝中不少肱股之臣都曾是他的學生。”辛久薇緩緩說道,“葉先生祖籍就在潁州,與咱們辛氏還有些淵源。”
“此前父親聽說葉先生有回潁州安度晚年的意願,親自叫了人去接,不日就要到達。”
見辛雲舟一副興致缺缺的神情,辛久薇不僅加快了語速。
“哥哥,葉先生年紀大了,你知道父親費了多大的勁才說動了葉先生,讓他收辛氏子做學生嗎?”
“能跟著先生學習,哪怕只有兩三日,於你也是靈丹妙藥。”
辛久薇認真地看著祁淮予,“哥哥,你難道不想快些成長起來,扛起咱們辛氏嗎?”
辛雲舟喃喃,“父親都說我沒用,我拿什麼擔。”
“那你就不能有骨氣一些,讓父親刮目相看嗎?”辛久薇道,“你若這般喪氣,別說父親,我都看不起你。”
“那人家先生是當世大儒,也萬萬看不上我啊。”辛雲舟還是那副喪氣樣子。
辛久薇無奈,“大儒既是大儒,又豈會同尋常人一般持有偏見?你就不能讓他看見你的優點嗎?”
辛雲舟樂了:“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優點。”
辛久薇也快被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笑了,只好道:“小時候你保護我,不是很有大英雄的樣子嗎?你若一直這般自暴自棄,咱們辛氏怎麼辦,我怎麼辦,難道……”
她一頓,抬起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難道我以後真的只能靠祁淮予了?可是哥哥,你也看見了,祁淮予的心都快撲到薛應雪身上去了,他又一向看不起我,你不幫我撐腰,我以後豈不是隻能被他拿捏?”
說著就悽悽慘慘地假哭起來。
辛雲舟果然上當,也忘了說那些自棄的話,“你擔心這些做什麼,我自然是會為你撐腰的!”
辛久薇問:“你用什麼給我撐腰?”
辛雲舟簡直想仰天長嘆,只好道:“好好好,我明日一早就起來讀書,絕不讓那葉先生看低!”
也不奢求辛雲舟立刻就發憤圖強,辛久薇只是想要他一個表態,聞言便也笑起來。
“好,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見她笑了,辛雲舟鬆了口氣,見著辛久薇的笑顏,一時也有些恍惚。
妹妹小時候是黏他的,矮矮軟軟的小糰子成天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總是聽得辛雲舟心軟不已。
長大後妹妹不知道何時就愛慕上了祁淮予,從此也不親近他了,還成天拿祁淮予跟他比較,無論他跟祁淮予因為什麼起衝突,妹妹都會二話不說站在祁淮那邊。
辛雲舟其實暗自傷心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也無奈了,只能接受妹妹跟自己不親了的事實。
最近卻不知妹妹如何轉了性,竟跟祁淮予做起對來。
罷了罷了,也不管她之後會不會又跟祁淮予和好,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妹妹。
兩人氣氛算是緩和了,到家後回了各自的院子。
辛久薇先看了一會兒賬本,正要叫丫鬟進來洗漱更衣,就隱隱聽見一陣嘈雜聲。
“怎麼了?”
望晴推門進來,“小姐,家主回來了!”
辛久薇一怔,“父親?不是還要幾日才回來嗎?”
“奴婢也不知,似乎是剛回來的,而且一回來就……”望晴頓了頓,才猶豫著說,“就把大少爺逮去祠堂罰跪了,對了,那祁淮予跟家主一起回來的!”
辛久薇心中一驚,連忙站起身,“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