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薇說:“就算沒有萬全之策,我也會去試、去周全、去反抗。”
“我才十六歲,孃親不會願意我死在這裡。”
一個時辰後,辛久薇離開了白忘生的茅屋。
“小姐!”
他們的談話涉及當年皇室秘密,望晴和眠風是不知道的,她沒有讓她們靠近。
眠風性子急切一些,“小姐同他說什麼了,救您於水火又是什麼意思?他剛才說要東西就跟他走,小姐要什麼東西啊?”
辛久薇笑著拍拍她的肩,叫她莫急。
望晴卻問:“小姐要的東西拿到了嗎?”
她不知道辛久薇在做什麼,為何對老人說那番話,但她關心辛久薇的得到的結果。
辛久薇搖了搖頭,“回去吧。”
白忘生沒有給她解藥,但辛久薇並不失望。
有時候,她其實也很擅長等待。
回祁宅前,辛久薇又去見了辛葵和榴兒,給了她們一筆錢。
榴兒已經完全沒了在祁宅時的懦弱可欺模樣,笑吟吟地數著銀票,歡喜地走了。
“這是額外給你的。”辛久薇將一張紙放進辛葵手中,“從此便自由了。”
辛葵展開一看,那是她被歌樓掌櫃藏起來的身契。
“多謝。”她紅著眼同辛久薇道謝,“三小姐是信守承諾之人。”
辛久薇道:“你和榴兒冒險幫了我大忙,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辛葵道:“祁淮予心機深沉,睚眥必報,在勻城丟了大臉,日後定會討要回來,三小姐可有應對之法?”
“他幾次三番落入我的陷阱,就是因為小瞧了我。”辛久薇微微一笑,“你已是自由身,早些離去吧。”
辛葵深深看了辛久薇幾眼,披風兜帽拉過頭頂,轉身離去。
然而只走出去幾步,她的腳步頓住,又猛然折返。
“三小姐。”辛葵明豔的雙眸看著辛久薇,“辛葵願跟著三小姐,為您效勞。”
幾日後,辛久薇辭別了外祖,起程回到潁州。
那日祁淮予被祁懷鶴叫人趕出去後,就自己灰溜溜地先走了,他比辛久薇早幾日回到辛府,必然會去辛父面前說些什麼。
辛久薇心中有數,回家後卻沒有急著去見父親,而是先去梳洗換衣,才拿著帶回來的東西去了書房。
路上她問了一嘴,果然祁淮予才從辛父那裡離開不久。
辛久薇捧著一隻盒子進了書房,開口並沒有提起祁淮予。
“父親,您看這是什麼。”
辛父看見她手中的盒子,握筆的手一頓,連忙放了筆過來接過。
開啟外圍有著精緻雕花的木匣,裡面躺著一套通體剔透的碧玉首飾。
“外祖說,這是當年孃親下葬後,他差大舅舅從您這裡要回去的,是外祖母留給母親的遺物,母親最喜愛的一套首飾。”
辛久薇輕聲說:“從勻城離開時,外祖囑咐我將它們帶回來交給您,外祖還說——”
辛父忙問:“說什麼?”
“外祖說,孃親牽掛了您大半生,外祖望您也莫要忘記孃親。”辛久薇笑著說,“還讓咱們商議一下,今年年關兩家在勻城還是潁州城裡過。”
辛父沉默許久,眼眶漸漸紅了,撫摸著首飾的手忍不住顫抖。
“好,好,真好。”一向學富五車的人卻說不出多麼動聽的話來,只一味點頭。
“父親。”辛久薇輕輕扶住辛父的手臂,“薇兒幸不辱命。”
辛父拍了拍辛久薇的手背,“辛苦我兒,辛苦我兒了。”
他鄭重仔細地將那套碧玉首飾收藏起來,平復了一會兒才又說:
“你大表哥早幾日就派了人來,將你外祖壽誕上的事告知我了。”
辛久薇不太意外,祁懷鶴做事一向仔細。
辛父道:“方才祁淮予來過,這次他說的話,為父一個字也沒信。”
辛久薇沒有立刻說話。
果然就聽辛父道:“但我不信他,是因為這件事裡站在他對立面的是我的女兒,但是薇兒,為父問你,祁淮予當真做了浪蕩之徒,輕薄了那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