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城南破屋。
祁淮予剛推開門,就被一股大力按在牆上。趙三猙獰的臉在油燈下忽明忽暗:\"祁公子,說好的三日還二百兩呢?這都第五日了。\"
\"再...再寬限幾天...\"祁淮予呼吸困難,\"我一定能弄到錢...\"
\"哦?\"趙三鬆開手,饒有興趣地問,\"怎麼弄?辛家三小姐不是把你趕出來了嗎?\"
祁淮予揉著生疼的喉嚨,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她會回心轉意的...女人都心軟...\"
趙三大笑:\"就憑你?\"他突然變臉,一把揪住祁淮予的頭髮,\"聽著,老子不是開善堂的。再給你三天,三百兩,少一個子兒...\"他抽出一把匕首,在祁淮予臉上輕輕拍了拍,\"就用你這張俊臉來抵。\"
祁淮予渾身發抖,卻仍強撐著說:\"放心...我一定能回到辛家...\"
兩日後。
晨霧未散,辛府大門外已聚集了三五個看熱鬧的閒漢。祁淮予一身素白長衫,衣領袖口都刻意磨得發白,卻漿洗得乾乾淨淨。
他手持一卷詩箋,在辛府門前徘徊不去。
\"辛三小姐——\"他聲音沙啞,如杜鵑啼血,\"淮予知錯了,求您一見!\"
門房老張探出頭來,不耐煩地揮手:\"滾遠些!三小姐說了不見!\"
祁淮予不惱不怒,反而深深一揖:\"勞煩張叔將此物轉交三小姐。\"
他從懷中取出一方繡著並蒂蓮的錦帕,\"這是...這是當年她贈我的...\"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哎呦,這不是定情信物嗎?\"
\"辛三小姐這麼絕情?\"
\"聽說她在生辰宴上當眾退親,把祁公子趕出家門呢...\"
老張接過錦帕,冷哼一聲關上門。不多時,那方錦帕被原樣扔了出來,正落在祁淮予臉上。
\"三小姐說了,\"老張隔著門喊道,\"這帕子她從未見過,叫你少在這裝模作樣!\"
祁淮予彎腰拾起錦帕,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塵,眼中竟真噙著淚水:\"無妨...我明日再來...\"
人群中有幾個心軟的婦人已經開始抹眼淚:\"真可憐...\"
\"好歹曾經有情分...\"
\"辛家也太狠心了...\"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日。
天降細雨,祁淮予卻仍準時出現在辛府門前。
這次他未撐傘,任由雨水打溼衣衫,跪在青石板上紋絲不動。
\"三小姐!\"他聲音哽咽,\"淮予願長跪於此,直到您願意見我一面!\"
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襯得那張俊臉愈發蒼白。路過的小販停下腳步,賣花的姑娘躲在屋簷下竊竊私語,連巡街的差役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都跪了一個時辰了吧?\"
\"聽說從卯時就來了...\"
\"嘖嘖,辛三小姐心也太硬了...\"
辛府側門開了一條縫,望晴撐著油傘快步走來,將一把銅錢扔在祁淮予面前:\"小姐賞你的,去買副棺材吧!\"
圍觀者譁然。祁淮予卻不動怒,反而將銅錢一枚枚撿起,用袖子擦乾淨:\"請轉告三小姐,淮予不要錢財,只要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
\"呸!\"望晴氣得跺腳,\"你還有臉提道歉?當初在崇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