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是也,前曲雖初聽驚豔,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加上辛大小姐後加的這段才是完整!”
“我聽來倒是覺得薛姑娘不適合這首曲子,就算單論前一段,也是辛大小姐的技藝更加。”
薛應雪的神情漸漸僵了。
忽地,有人奇怪道:“這曲子不是說是薛姑娘譜寫的嗎?為何辛大小姐會彈?”
“或許是薛姑娘給她的?”
“可為何薛姑娘要給辛大小姐完整的琴譜,自己卻只彈前半段呢。”
袁小十早已在兩首曲子中聽出端倪,她故意大聲地問薛應雪:
“薛姑娘,這曲子當真是你寫的?”
薛應雪面色僵硬,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祁淮予。
卻見對方默默坐在男席裡,竟看也沒看自己一眼,顯然是打算置身事外。
反而是陳公子站起來大聲道:“薛姑娘才華橫溢,自然是她做的!”
“那為何辛姐姐彈的更完整?”袁小時道,“不如讓薛姑娘自己說,曲子是誰作的?”
薛應雪不自覺握緊了拳,背脊挺得筆直而僵硬。
原本她是可以咬定曲子是她做的,但誰能想到辛兮瑤還有一段!
若是她嘴硬下去,她們定然會叫她將後半段彈奏一遍,她怎麼可能會彈?
無奈之下,她只好做出選擇。
薛應雪緩慢調整了神情,站起身道:“此曲是我偶然所得,當時不知譜曲人是誰,一直心嚮往之,想與之探討一二,卻沒想到是大小姐。”
她衝辛兮瑤微微一笑,“大小姐深藏不露。”
正放下茶杯的辛久薇聽了她的語氣,覺得十分好笑。
明明是薛應雪擅自拿了她姐姐的曲譜,卻說得好像是薛應雪看得起這曲子才彈的一般。
袁小時對薛應雪說:“可你剛才分明說這曲子是你寫的,你怎麼冒領別人的東西呢?”
薛應雪看她一眼,傲氣地問:“我當真有說過半個字,這曲子是我寫的?”
袁小時一怔,似是有些不確定,仔細回想一番,薛應雪竟真的沒有說過。
不過是別人稱讚時,她不否認罷了。
袁小時頓時覺得心裡十分不舒服,“她這難道不是強詞奪理嗎?”
柳七衝她搖搖頭,“罷了,此事再計較又有什麼用,她不是從來都這樣嗎?還是得看辛姐姐如何想。”
辛兮瑤站起身,衝眾人娉婷地略一行李。
“此曲是由我所做,至於旁人怎麼得到的,我沒興趣知道。”
說完,她輕輕點頭,緩步往別處走了。
“就算別人也拿到了曲子,也還是欣姐姐彈得更好!”袁小時大聲道。
柳七也笑道:“是了,況且琴曲所有人都能彈,更難得的卻是這寫出這曲子的人。”
“是是是,加上後來的那一段,此曲應當為後世傳頌啊!”
“想不到辛氏竟出了這樣的天才,不愧是世家啊。”
“辛大姑娘當之無愧為潁州第一才女!”
一旦有了議論聲,便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對辛兮瑤的誇讚中,一時再也沒有人想起薛應雪了。
謝長景怔怔坐在席間,直到林公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謝兄,你怎麼了?”
眼前閃過方才那道翩然身影,謝長景回過神來,猛地起身追了出去。
“哎!去哪兒啊?”林公子在後面叫他,卻早已不見他的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