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勁道彈滑,每一根麵條都被滷汁包裹,泛著油潤的光澤,每一口都能同時品嚐到麵條的爽滑、肉的鮮嫩和青椒的清香。
傅淮川坐在餐桌前,看著孟月仙忙碌的背影怔怔出神。
孟月仙坐在對面,兩人吃著麵條。
“你這個胃還是按時吃飯,冰箱裡有我昨晚蒸的包子花捲,餓了熱一下。”
傅淮川抬頭看了看吃麵的孟月仙,陽光在她的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捨,在心裡冒了一個小芽。
傅淮川開車,兩人來到背靠大山面前是海的公墓。
孟月仙看著傅淮川把骨灰盒放進墓穴裡,公墓工作人員把石板將墓穴封蓋,一個人的一生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傅淮川的背影,冷靜又剋制,兩人無言地站了許久。
回去的路上,孟月仙坐在車上側著頭,看著海岸線發呆。
沒想到第一次看海,是在這種情況下。
初來深市,為溫飽奔波,剛見起色,又起波瀾,全家人一起看海的願望,拖了又拖,還有答應傅老太的見家人,也成了遺憾。
傅淮川手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連綿的山路,躊躇了片刻開口。
“你可以不走。”
孟月仙轉過頭,笑了笑,“還是算了,我也有點自己的事要忙。”
車開到上步村的巷子口,孟月仙下車,傅淮川把準備好的信封從車窗遞了出去。
“工資。”
孟月仙接過,不放心地看了看他,“那我走了。”
傅淮川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她見過他的茫然和無措,陪他一起經歷這一切,現在就要說再見。
他面無波瀾,只是忍不住看向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人影。
孟月仙早在出事當晚就給房東王老太打了電話,說了情況,讓她轉告家裡。
三天沒回家,她著急找貨源的事兒。
剛到家就聽留在家的紅梅告訴自己,陳麗麗租了攤子,去攤位上找她。
熟悉的街許久沒來,蕭條不少,再沒有從前的人流如織,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閒逛,也沒有要買的意思。
等她找到陳麗麗,見她正在吆喝賣貨。
“姐?你可算回來了。”
“我這事兒趕事兒,幫我問得咋樣了?”
“做秋冬的廠子大部分集中在福地區郊區,我也不熟悉。”
“行,我去跑跑。”
孟月仙匆匆離開,回到家換了身衣服。
挑了件淺藍色的襯衫,搭配直筒牛仔褲,回力鞋,襯衫掖進腰裡,看著利落不少,陳麗麗不在,她就把頭髮編成了蠍子辮,又擦了一點點潤唇膏,這才騎車去往福地區。
三區挨著,倒是不遠,孟月仙看著一個挨一個的廠房叢林,不知道從哪下手。
只能就近就先問問看。
眼前的這家服裝廠,廠房不僅佔地大,廠門都闊氣,來來往往的工人穿梭,捆紮成大包的貨物堆隨處可見。
“你好,我是巧麗服裝廠李家旺李主任介紹來的,說這邊有服裝加工合作的事可以聊聊,您看方便幫我通報一聲嗎?”
門衛看著眼前的女人,打量了一番,這才拿起電話。
孟月仙如願進了廠房辦公室,眼前的男人皺了皺眉毛,不友善的目光上下看了看她。
“你要這麼點貨,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