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二當家回屋。”
“是。”
陳齊將戚儲衛手臂往肩上扛,低聲道:“二當家,得罪了。”
偶有人過來和與戚嫵敬酒,加上戚嫵自小在邊塞大漠待過些時日,她對手下們並無等級隔閡,更甚相談甚歡。
“丫頭,你這酒量不敵當年你娘啊。”
莫七蜀忽然出現,靠近戚嫵,捋了捋鬍鬚,“幾杯就要醉了。”
戚嫵恢復些清醒,泰然道:“老頭,你莫要損我。”
秦夙和展鈺眾人見莫七蜀出現,紛紛揖禮:“莫長老。”
莫七蜀在庖屋吃飽喝足,手還提著紫砂壺,他舉手一倒,壺裡酒倒進他嘴裡。
眾人唏噓不已,莫長老不愧是莫長老——
拿紫砂壺做酒壺。
“丫頭,改日再找你飲酒談茶。”
莫七蜀將目光移到秦夙身後,朝他揮手,“徒弟,過來,老夫有事找你。”
頃刻間,莫七蜀和秦夙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見多不怪,接觸到戚嫵眼神,吳棟招呼大家繼續吃好喝好。
戚嫵聳了聳肩,舉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戚儲生喝了點酒,此刻正趴在桌上,呢喃作語。
戚嫵拿著酒壺,休迅飛鳧,飄忽之間踏上屋簷,她坐在屋簷,迎著皎潔月色飲酒。
庭院飲酒之人瞧不見屋簷坐著的人,屋簷上的人卻可見下面的人。
展鈺偏頭時恰見戚嫵的身影,思量片刻,他也踏牆而上,緩慢走近。
他坐在了她身邊。
酩酊大醉的戚嫵吹著微涼的風恢復了些意識,又執起酒壺,徐徐淺飲,醇香充斥她周圍。
喝了些酒的展鈺注視著她剪水的雙瞳,雙頰隱有酡紅。
不知是酒味上來,還是少年隱秘心事被揭露,黯然羞澀。
醉得迷,戚嫵手肘撐在屋簷凸起的鴟尾,掌心託著側臉,另一隻手將酒壺揣在懷裡。
涼風習習而來,展鈺瞧著她墨髮和紅色綢帶隨風舞動,她闔上眼睛,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精緻的面容下淡橘色的嘴瓣引人唇舌乾燥。
濃郁酒香撲鼻而來,擾人心智。
“三當家”他輕喚她。
無人應答。
望著戚嫵的容顏,展鈺心癢難耐,他盯著她的唇,抿緊了自己的唇,緩緩靠近。
*
和莫七蜀談完事後,秦夙便迫不及待回來,卻見桌前原本坐著的人空空如也。
他四周環視,仍然不見人影。
斟酌了片刻,他想起她每次喝酒都喜歡到屋頂,沒再思量,直接翻點牆而上。
秦夙踩在屋簷上,瞧見越來越靠近的兩人,腳步生風,聲音急促:
“戚嫵!”
聽到他人聲音,又見近在咫尺的戚嫵睫毛簌簌,即將要睜開眼睛,展鈺脊背一僵,迅速窘迫遠離。
他沒有得逞,虛驚一場又暗暗失落。
展鈺站起,正對眼神冰冷的秦夙,溫雅眉眼稍滯道:
“三當家喝得不省人事,我稍後送她回寨營,你不用跟隨了。”
秦夙不理會展鈺的話。
他將目光停在酩酊大醉的戚嫵身上,屈膝向她,溫和出聲:
“可還知道我是誰?”
戚嫵爛醉如泥,她將懷中酒壺遞給他,眯笑道:“抱”
展鈺微訝,他第一次見平日意氣風發的三當家如此嬌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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