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在菜市口將雞肉和牛奶裝好,又去藥堂給母親抓了幾副藥,便往家走。
想起娘昨晚說的話,薛仁不覺心酸,是的,他已經三十六歲了,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留在了南詔。
回到家,走進孃的房間,大夫昨日說了:老人家已病入膏盲,為時不多。
想想,薛仁便覺心酸。
只有在娘最後這一段日子,好好儘儘孝道。
走至近前,薛仁輕聲呼喚:“娘,你怎麼樣?”
薛母見薛仁回來,伸出枯黃的手:“兒子,你受苦了,是娘拖累了你。”
“娘,這是哪裡話,這些年我們相依為命,哪有誰拖累誰!”
“義兒,娘這幾天感覺越來越不好,我的身子,自己清楚,我可能不會繼續陪著你了。”
“娘,娘你別說這樣的話,你這樣說,兒子疼啊!”薛仁攥著薛母的手流下眼淚。
“義兒,這些年,娘都看在眼裡,問你當年發生的事,你不肯說,娘便不問,但是自從你大哥死了以後,你用他的名字繼續生活,我就知道,發生的事,肯定是大事!”
薛母一口氣說完,直喘氣。
薛仁,不,應該是薛義,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尤其他這個糙漢子,哭起來更讓人動容。
薛母接著說:“每逢初一,十五我能聽見你的哭聲,能告訴娘,當年你出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薛義搖搖頭:
“娘,不要問了,我已經替先鋒軍的兄弟報了仇,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無怨無悔!”
薛母睜大雙眼:“兒子,你做了什麼?什麼叫報了仇?”
薛義安慰她:“娘,你不要再想太多,也不必知道太多,我去給大哥上柱香,順便去給你熬藥,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薛母無奈,重新躺好。
薛義將薛母的被子角掖好,走出房間。
薛母眼望薛義離去,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喘口氣閉上眼睛,再沒有醒來。
薛義出了房門,給薛仁上柱香,對著旁邊的陸北林將軍之位和先鋒軍兄弟之位,鞠躬三次:
“將軍,兄弟們,我報仇了!”
薛義拎著藥材出門,去隔壁給娘熬藥,正和尋訪而來的洛寧擦肩而過。
待薛義返回時,韓江正在院子裡與洛寧對峙,前塵舊事,最終化作一場廝殺。
可惜,這場廝殺,沒有勝負。
錦衣衛指揮使秦昭大人趕到,薛義主動投降,韓江等人束手就擒。
薛義遺憾的是,再沒有看一眼他的娘。
洛寧這幾日安安靜靜在府裡養傷,當日秦昭趕到,將洛寧救下,當場抓住薛義,韓江等人。
薛義自首,多拜一案告破。
只是皇上最心愛的大理寺卿卻受傷。
那還了得?
從皇上到皇后,一頓賞賜和嘉獎,皇上特赦,放洛寧一月假期,並指示指揮使大人,及時通報洛大人的養傷情況。
這不,秦大人幾乎常駐洛府,除了睡覺絕不離開!
洛府也巴不得秦大人日日出現,當日秦昭可是抱著洛寧回來的,那一臉焦急,簡直就是傷了他的心肝寶貝。
此刻,洛寧在院子裡曬太陽,這整日無所事事還真無聊,想念大理寺的日子,洛寧商量秦昭:
“我明日就回大理寺好不好?”
“不好。”
“我都沒事了,看,跑跑跳跳早就無礙,當日也只是皮外傷。”
“不好。”
“秦大人,好大人,求你了!”
“不好。”
“那你給我說說案子吧,這幾天你又不讓我問,今天你告訴我,明日我就好好在府裡再待一日,怎麼樣?怎麼樣?”
“好吧!”
秦昭無奈。
“薛仁,噢不,應該是薛義,他是誰?”
“他是當年馬鬼坡一戰的先鋒軍統領,當年沐王表面帶著他們出戰,其實是早與南詔勾結。”
“沐王與當今南詔王?”
“對,他們互相承諾助對方登基。”
“當年先鋒軍不是全軍覆沒了嗎?”
“薛義身中七劍,當場昏迷,遇埋伏時,大家就知道沐王與多拜勾結,但是寡不敵眾,多拜也許太自負,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薛義半夜突然醒來。”
“那他沒回大軍,把情況告訴當時的將軍嗎?我記得是陸北林。”
“他知道沐王還在大軍,不敢輕舉妄動,又沒有證據,於是,他逃到馬鬼坡的一戶農戶家,一邊打聽訊息,一邊蒐集證據。”
“也對,如果當時他跑回去,沐王知道,第一時間就會殺了他。”
秦昭點頭:
“結果,一待就是三個月,這中間南詔王登基,多拜任大將軍,陸北林大敗南詔,大軍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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